了充分的覺悟,出了江西,進入粵北境內,更是晝伏夜行,生怕暴露一丁點的行蹤,可是一戰未打,帶來的五千人卻只剩下了四千五百人,其中絕大多數都是由於強行沿著湍流順江而下,筏子或被水流打翻,或撞上山壁巨石,跌入江裡淹死!
要知道,在水流湍急的江段,水性再好都沒用,十二月份的廣東雖然還談不上嚴寒,但水的溫度已經很低了,落入江裡,即使能憑著水性掙扎一會兒,最終也會被凍得手腳麻木,耗盡力氣而死。
留在外面的人很少,除了少數人在給水壩修修補補,大多數人都鑽進了沿江的山洞裡,這一帶以喀斯特地貌為主,分佈有三個山洞。
趙烈文是這少數人之一,站在曾國荃身邊,築水壩是他的主意,在打聽到民盟軍的出兵人數,尤其是民盟軍以炮火開路,強行攻破韶關之後,他就清楚,所謂的五千精兵在背後突擊民盟軍就是個笑話,沒有戰馬,缺少衝擊力,沒有火炮,缺少攻擊力,拿什麼去突擊?
於是他想出了築水壩的方法,這也是經與曾國荃商議,唯一可行的方法。
眺望了水壩一陣子,曾國荃突然轉頭問道:“烈文,根據外面探得的訊息,民盟軍在取下韶關惠州之後按兵不動,多半是在等待後續糧草彈藥送來,恐怕還得一兩個月,我就擔心日久生變,我們被困在絕地一個都跑不掉啊。”
趙烈文略一沉吟,便道:“這裡雖然四面峭壁,人跡難至,而且烈文也相信不會有人冒險從上流順江而下,可是距離廣州實在太近了,時間久了的確會有意外。
不過副帥不用擔心,就算民盟軍運氣好找來了那又如何?您看,兩邊都是峭壁,他縱使能上來些人手,可是火炮沒法運送上山頂,僅憑著人力如何破去我軍?
而他若是集中火力從正面強攻,首先被摧毀的便是水壩,不但他的進攻部隊難以倖免,下游也將成千裡澤國,要照我看,廣州民眾多半會把這筆帳賴在民盟軍的頭上,王楓不會想不到,除非他不要名聲,否則絕不敢從正面強攻。”
“好!”曾國荃猛叫了聲好,隨即又似想到了什麼,問道:“如果民盟軍繞到上游順江而下,前方再以重兵堵著出口,那該如何?”
趙烈文冷聲道:“橫豎都是個死,我們索性自己炸開水壩,與他同歸於盡,但烈文料他必然投鼠忌器,不敢強攻,放水淹城的惡名他承擔不了。
總之,他若是未有發現水壩,我們可以趁他攻城激烈時掘開,一箭雙鵰,他若是發現了也沒關係,或能令他不敢強攻廣州,而軍中的糧食省點吃,大概可以吃到明年開春,到那時,他將不得不退兵!”
第五四三章引北入西
趙烈文的計策不可謂不毒,關鍵是他不怕被人發現,發現了就破罐子破摔,大家同歸於盡!
而且他掌握了王楓的軟肋,不管民盟軍是否真的愛民,但目前的民盟軍正是最需要民心之時,即便事後弄清楚了水壩不是民盟軍掘的,而是湘軍掘的,卻依然與民盟軍脫不了關係。
如果不是民盟軍攻打廣州,湘軍又哪來的必要,哪來的機會潛入飛來峽偷築水壩?所以說,民盟軍是因,是造成了廣州千里澤國的罪魁禍首。
三天之後,王楓接到丁大全的彙報,沉默了!
山谷中的神秘人物不難猜出,就是湘軍,畢竟葉名琛再瘋狂,也不會修築水壩把自己淹了,可是判斷出了湘軍的身份又能如何,王楓確實是投鼠忌器,生怕強行攻打,會惹來湘軍拼個魚死網破。
只不過,偷襲又基本沒可能,峽谷內理該有山洞可以藏兵,沒法弄清湘軍的兵力佈署,以雷霆之勢一舉撥除。
“他孃的,不知是誰領的軍,竟能使出如此毒計。”王楓看著簡易地形圖,笑罵道。
“是哪個混蛋!”丁大全也怒罵一聲:“要是被老子逮著,非把他卵子捏爆不可!”
“兩軍交戰無所不用其極,別罵了,還是想想怎麼辦吧,要不然我們就真的只能退兵了。”蘇三娘也把腦袋湊了過去,美目一眨不眨的盯著地圖。
“廣州、佛山一帶地勢低窪,水網密佈,這確實挺要人命的。”楊水嬌則是嘀咕了聲。
“水網密佈?”蘇三娘不自禁的喃喃自語。突然眼前一亮,似是想到了什麼。連忙道:“還虧得水嬌提醒,既然水網密佈。那我們挖掘一條人工河道把水引走不就得了?”
王楓頓時哈哈大笑道:“三娘姐,你拯救了我們全軍啊,那你就辛苦點,你和水嬌早年都在廣州地面上活動過,對這一帶應該很熟悉,你們看看在哪兒開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