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路異鄉人闖進去想借宿,也都莫明其妙的暴卒。從此以後,再也沒人敢到那裡去了。你昨夜沒去那裡,不是萬幸麼?”
董子寧心裡說:這怎的是鬧鬼?這是那一夥蒙面人乾的。看來世間所傳說的鬼神,都是人扮的,信不得。他不得不說:“多謝老丈指點,那座鬼林子,在下今後再也不敢打那裡過了。”又問:“老丈,金員外一門怎麼會一夜之間死去的?”
話剛出口,董子寧似乎看見一道銀光一閃,跟著聽到自己騾子一聲慘號,倒在地下死去,董子寧一怔,一看自己的騾子,額頭上有一絲血流用來。那老者吃了一驚:“你的騾子怎麼死了?難道是我剛才出手重了?”
在朝陽下,董子寧看見騾子額頭上有一點金屬似的暗器閃耀,說:“這恐怕不是老丈出手重……”
老者走近騾子跟前一看,面露驚恐之色,說:“你,你,你的騾子叫楓葉林的鬼索去命了!”說時,慌忙掉頭便逃,再也不敢停留,害怕鬼魂會纏上他似的。
董子寧在原地怔了半晌,又見一物急似流星,向自己飛來,他暗叫一聲:“這下我完了!”“啪”地一下,那物擊在董子寧的手背上,又滾落在地上,董子寧痛徹入骨,不由“啊呀”叫了一聲,看看自己手背,已是紅腫起來,並不見出血,也不覺麻癢。董子寧雖然武功全失,但武林中浸過毒的暗器也見過不少,卻從來沒看見過不入人體的暗器,看來這暗器勁力強,卻不入人體,更不象浸了毒的。大感驚奇。這是什麼暗器?再仔細看看地上那物,竟是一個小小的紙團。心想:難道那人不想取自己性命,而在警告自己麼?於是拾起紙團,開啟來看,上面赫赫有一行蠅頭般的小字,寫著:“你再敢打聽姓金的事,你的坐騎,便是你的下場,糊塗蛋,希自愛。”
不用問,這是那位詭秘少女發出的最後警告,射殺自己的騾子便是儆戒自己了。
董子寧不由四下觀察,哪裡有少女的蹤影?心裡想:這位姑娘為什麼再三警告自己別去打聽金鞭俠一門慘死之事?她是出於好意?還是別有他圖?他再看著騾子流血之處,一支銀針,射入騾頭,幾乎沒頂。單是這股發射銀針的勁力,已叫人駭然。她要殺自己,真是在舉手之間。他將銀針拔了出來一看,針長約二寸,新形似劍。一下想起,難道這就是薛大橋所說的“無影劍”麼?看來昨夜那一夥蒙面人,都是死在這些銀針之下了。甘氏三煞,出沒無常,行蹤詭秘與眾不同,怪不得武林人士說他們是在乎正邪之間的人物了。
董子寧沒奈何,只好丟下死騾,轉回山坳處,背上行囊,一步步轉下山來,朝鄭家坳走去。他看見一片紅薯地,薯苗不知給什麼野物啃光了。再一看,薯地上盡是騾腳印,董子寧一下心裡明白,原來是自己的騾子啃光了這片薯苗,怪不得那老丈氣憤地鞭打騾子了。按情理,自己應賠償才是,可是騾子一死,倒把老丈嚇跑了。
董子寧來到鄭家坳市集上,找了一處飯館坐下,打算吃飽後,再到市集買一匹騾子。沒有一副腳力,去雲南千里山道,自己如何行走?於是,他向小二打聽當地騾價情況和賣騾的集市。店小二告訴他:“先生,你想買一匹好騾,離此不遠,約二里地的樟樹頭,那是騾馬市場。先生肯花三、四十兩銀子,便可買到一匹上好的騾子了。”
董子寧摸摸身上的銀子,最多隻有二十多兩,不夠買一匹騾於,看來只有在這集上給人診病,得些診金,才能買騾子。要是自己武功不失,一展輕功,不用兩個月,便可到達雲南,何需如此麻煩?他輕微地嘆了一聲,隨便叫了一些飯菜,胡亂吃飽便付帳走出來,集上的大街小巷走動,看看有沒有人要看病的。他剛走出一個巷口,迎面碰上一個眉粗眼大的漢子,牽了一匹上好騾子走來,上下向他打量著,問:“先生,你是不是從衡山而來?”
董子寧一怔,答道:“在下正是從衡山來,不知大哥有何見教?”
那位漢子不理睬他,仍問:“途中,有沒有一位小姐救了你?”
董子寧不知是禍是福,只好點點頭。
那漢子笑了:“好了!我總算找到你了!這匹騾子,你收下吧。”
董子寧驚奇地問:“在下與大哥素不相識,為何送我騾子?”
“這是那位小姐託我交給你的,這裡有她的一封信,你看了就清楚。”那漢子說完,將騾繩和一封信,一齊交給了董子寧,便揚長而去。
董子寧感到非常的驚奇,連忙拆開信來看,上面寫著:“殺你一騾,還你一騾,一飯之德,從此報完。你我之間,再無欠情,請速離開,免遭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