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額頭。
花群笑答,“豈敢豈敢,我還要你這大嗓門給我聲援呢……”
“不過真是好傢伙,這個陣勢,連院長都得讓步了,有你的!”玉環笑道。
花群似有顧慮:“只希望別因此連累了大家……”
“花群小姐說什麼話呢,”邊上梅班女生說,“你平時多為我們著想,我們可都記得呢。”
“這也是大家的意願,”遠桔說,
“對啊,我們別的也做不了,”杏雨補充道,“就這一次花群也依賴一下大家吧!”
花群感激萬分,無言以對。這時大夥兒一陣驚呼,只見從東廂那邊屋頂上一個人飛簷踏瓦而來,身輕似燕、迅疾如風,花群暗歎此人輕功了得。躍至菊香苑屋頂,向下一翻,在眾人驚呼聲中躍入屋內,姑娘們嚇得尖叫躲藏。那人走上講臺,轉身甩袖,在太師椅正襟危坐,大家才看清原來是學監秧馬。
秧馬清了清嗓子:“今天由我代院長對節目改動作出裁決。‘七仙散花’演員7人,請盡力表演。”
大家先是一愣,然後窗外爆發出一陣不滿地抱怨:
“院長太過分了吧,連聽都不肯聽了,讓個學監來,什麼意思嘛”
“那我們不是白來了嗎?”
“太狡猾了,她肯定知道我們要請願,所以才讓不肯現身……”
花群也鬧不清為什麼院長不來了,覺得焦慮不安,窗外更是有人喊起來:
“院長哪兒去了?”
“院長瞧不起我們……”
花群害怕大家牽連受罰,不禁心裡發慌,連忙制止大家的躁動。再看另外6人,也個個是不知所以,疑慮萬分——花群覺得這次應該不是五朵金花搞的鬼了。
秧馬又開口道:“汝等速速開始,否則視為放棄,全員受罰。”七個人反應過來,忙擺好架勢。
“算了管她呢,先演了再說,咱演好了,她就不能名正言順地把我們廢了,”花群悄聲說。
洇茶道:“廢話,你丫別關鍵時刻掉鏈子就行了!”
楚岫眠雲重複道:“別掉鏈子!”
花群白她們一眼,舉笛吹出初音;7個人迅速散開,觀看的學生們馬上安靜下來。
第九回 亂鬥
不到一分鐘,花群就完全沉浸在音樂的夢幻中了。
每一次都有新的體會,新的境界……
剛才還縈縈纏繞心頭的雞毛蒜皮的煩惱,在這如從天而降的幸福一樣的旋律中通通融化;一陣陣巨大的喜悅和強烈的悲傷如潮水般衝擊著心房,隨著每一次跳躍、每一次旋轉而共振……
彷彿頭頂上有一扇窗在慢慢透出光來,歷史的絲絲縷縷逐漸編織成型,人生的斑斕畫卷徐徐展開……
一剎那,花群感覺有一段許久以前的記憶被勾起,在什麼地方、在什麼人的身後,半空中——她終於看清了——是漫天飛舞的七緣花,還有一團耀眼的銀色……
音樂停了,如夢般但又比夢真實得多的幻景消失了,但她還沉浸在其中半天沒有清醒過來。
排練室內外一絲動靜都沒有,大家彷彿都被雷擊中了一樣呆立著,直到一隻方才一直呆在窗外郁李枝頭的灰喜鵲突然喳叫著蹬枝飛去,每個人才回過神來。
彷彿一顆炸彈被扔進了菊香苑,轟鳴的掌聲和歡呼席捲了排練室內外,所有人都像在慶典上一樣歡呼雀躍,許多女孩滿臉淚水,又哭又笑;
“花群,醒過來,已經結束了!”玄音過去輕拍花群的臉;大家握著手蹦跳、互相擁抱,演奏的7人也無比激動和開心:剛才的演出前所未有地成功。花群看到遠桔摟著杏雨肩膀,後者在擦眼睛,而玉環朝自己豎起了拇指。秧馬從座位上站起來,大家又一下子安靜下來。所有人盯著學監矮小的身影,豎起耳朵希望聽到那個判決……
城南的一所偏僻的高簷深宅中,廚房的炊煙正嫋嫋升起。簡樸別緻的小花園裡,一棵大榆樹下,一個鬚髮盡白的老太太一動不動地坐在輪椅裡,彷彿在閉目養神。輪椅邊站著一個白襲長衫、捏著菸斗的年輕人,正目不轉睛地盯著老人的臉,注意著一絲一毫微小的變化。
不一會兒,楓婆婆石板般的臉上露出了微笑,一滴眼淚順著眼角的皺紋慢慢滑下來;靜園見狀大氣也不敢出,只靜靜在一旁等待。頃刻,西邊天空出現了一個小黑點:一隻披著晚霞的灰喜鵲飛了過來。
靜園盯著那灰喜鵲飛到宅院上空,打了一個旋之後一頭紮下來,落在他肩頭。他捉住鳥兒,從它頭上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