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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了馬:“這條路通向哪裡?”

一名當地的軍士近前:“這裡只有一條道,通向山上,那裡只有一些沒有田產的開荒流民,有個小村子。”

“村子再往前呢?”

“村子建在峭壁之下,再往前就沒有出路了。”

“好!”世子冷冷地道,“此天助我。”

他策動戰馬疾行,大隊軍士緊緊跟上,山路上火把成列,有如長蛇盤繞。

風紅睜開眼睛,猛地吐出一口血,血卻沒有吐在地上,而是被人用一隻缺口的瓷碗接下了。

她躺在一張草蓆上,坐在旁邊的是一個白髮蒼然的老人,皺紋深如刀刻。他看見風紅醒來,笑了起來,皺紋一一綻開,難看卻誠摯。

葉羽和謝童被安置在屋角的一堆稻草上,葉羽環視周圍,看見土牆上懸掛的一幅佛像,乍看起來像是普通的佛像,細看卻有不同。

“那是明尊教的摩尼寶光佛像!這是一個明尊教的村子!”謝童壓低了聲音。

葉羽擺手示意她不要多說,在這裡遭遇明尊教徒,對於葉羽和謝童不算什麼好事。

老人換了一隻碗給風紅,碗裡盛著溫水。風紅艱難地嚥了幾口,嘗試著回覆氣息,壓下手臂上的重傷。老人並不說話,只是看著風紅的手臂,臉上有些許擔心。

“明尊降世,聖火熊熊,焚我殘軀,以耀真靈。”風紅以這句教眾常用的切口為禮。

老人卻沒有回答,只是合十行禮,而後不停地擺手。

風紅忽然明白過來,這個老人是個啞巴。

老人回頭在門上敲了敲。門外似乎早就候著人,一一列隊進來,都是白色的破蔽布衣,葛布染黑的帽子,看來這是一個極貧脊的村子,遠不如在開封和杭州的教團那樣氣派威嚴。進來的每一個人都不說話,只是合十行禮後指著自己的嘴巴擺手。

這竟是一個完全沒有人聲的啞巴村子。

風紅回禮,又急切地問:“這裡有沒有路可以離開?我們被人追殺。”

村人們互相看了看,說不出來,仍是擺手。最後還是端水給風紅的老人拍了拍風紅的肩膀,出門而去。不久,他帶回一個揉著惺忪睡眼的七八歲男孩。

“爺爺,我困啊。”男孩嘟噥著。

他想必是這裡惟一一個會說話的人,老人才出去把他從睡夢中拉起來。老人指了指男孩,意思是說有話可以問他。

“弟弟,”風紅湊近男孩,“這裡有沒有路可以離開?”

“只有進山的路了。”男孩搖頭,“別處沒有路,而且現在天黑,山路很難走。”

老人衝著孩子比了幾個手勢,男孩點了點頭:“爺爺說,剛才他們出去給阿母採草藥回來,路上還遇到了狼。說你不必擔心,先在這裡住一個晚上,明天爺爺再帶村裡人出去採藥給你治傷。”

風紅臉色蒼白,他們竟然走入了死路。

老人卻沒有注意到她的神色,衝著風紅咧開嘴笑了,露出滿嘴殘缺的黃牙,可是他笑起來的樣子,卻讓人覺得溫暖。他又比了幾個手勢給孩子。

孩子看了轉向風紅:“爺爺說沒有料到在這裡能夠遇見教友。我們這個村子裡都是教友,可惜山太深,只是聽過一個外來的教友傳道,都皈依了大明尊,可是後來再也沒有人來傳教了。要是你可以住幾天,我們想聽你說說更多的教義。”

老人似乎是讚美孩子表述得清晰,使勁豎起了大拇指。他看著風紅,有些不好意思地搓著手,再看到風紅胳膊上的傷,又露出憂心忡忡的神情,再次比了幾個手勢給孩子看。

孩子聽話地點點頭:“爺爺說你傷得很重,現在不要挪動,多住幾天,村裡還剩得有糧食呢。”

風紅搖了搖頭,面向老人和其他村人:“多謝眾位教友,可是有人在追我,我現在一定要離開,不然一定會牽累你們。”

可是老人和其他人卻不約而同地搖著頭。

還是那個男孩道:“爺爺他們都聽不見的,這個村裡只有我能聽見和說話。爺爺他們生下來就聽不見,所以學不會說話。”

他坐在風紅所躺的破草蓆上,玩著自己胸前的衣鈕。

“難怪他們聚居在這裡,他們不能聽說,自然也不便和官府溝通,只能在這裡開墾荒地生活。”謝童湊在葉羽耳邊說。

風紅焦急,掙扎著要站起來。她的衣領掙開,褻衣的領口上繡著一朵鮮紅的徽記,如花如火焰。村人們看見了那徽記,每個人眼裡都像是有火燃燒起來,他們臉上露出了絕大的激動和喜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