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風生,兩片紅唇大開大合。吳秀齋深知自家姐姐不是一盞省油的燈,在督軍家中歷練了幾年之後,必定變得越發老辣,然而他這一趟帶皓月過來,可不是為了給自己找姐夫的。端著大飯碗清了清喉嚨,他瞄了他姐一眼,見他姐毫無察覺,笑得牙花子都露了出來,故而氣運丹田,又重重的咳嗽了一聲。
密斯吳瞪了弟弟一眼,隨即不但不走,反而一屁股在皓月身邊坐了下來,柔情似水的問道:“怎麼不多吃一點兒?是不是小菜不合胃口?不合胃口你就說,你待我弟弟好,和待我好是一樣的,我這個人呀,最是有情有義有恩報恩,你若不嫌棄,就長長久久的住下來,橫豎我是一個自由的女子,也無人管束。你我男未婚女未嫁,便是做個朋友,想必也沒什麼的。你說呢?皓月先生?”
皓月的飯量似乎一直不大,此刻也只喝了幾口米粥。他裝聾作啞的功夫已臻化境,聽了密斯吳的話,他像聾了似的,自自然然的沉著臉一言不發。而密斯吳和蒼老粗魯的霍督軍過了幾年,早已經過夠,如今弟弟驟然領過來了一名面如冠玉的美男子,她不禁發作人來瘋,恨不能將皓月一口吞下,嚼嚼嚥了。
及至早餐結束,吳秀齋把他姐姐拽進了臥室,急赤白臉的說道:“姐,你別招那個人。那人是個修道的童男子,不近女色的。”
密斯吳離了皓月,立刻恢復本色:“放你孃的狗臭屁!你當姑奶奶沒見過老道?有他那模樣的老道嗎?”
吳秀齋情急之下,只得將自己同皓月相知相識的過程講述了一遍。他想自己把實話這麼原原本本的一說,必定就能嚇住姐姐了,哪知他這姐姐色迷心竅,聽完了他的話,不但不在乎,還大喇喇的說道:“反正我也沒打算嫁給他,至多是相好一番罷了。他就是個公狐狸精,我都認了!”
吳秀齋萬沒想到在好色這一途上,姐姐竟和自己是個知音。他並不反對姐姐拿錢養小白臉,可皓月顯然不是小白臉的最佳人選。
“不行不行。”他簡直要急了:“皓月這個人有一身歪門邪道的本領,我看他穿得好戴得好,好像靠著這項本領發了不小的財。我現在旅長也當不成了,家也被那個胖娘們兒霸佔了,將來還想跟著他混吃混喝呢!”
密斯吳把臉一揚,擺了個高傲冷豔的姿態:“你愛怎麼混就怎麼混,跟我有個屁關係!”
尼羅 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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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吳秀齋萬沒想到自家姐姐乃是一匹女色狼,並且色心堅固,油鹽不進。為了留住皓月,他轉而改變戰術,不理他那姐姐了,只寸步不離的陪在皓月身邊,不給他姐姐大耍女流氓的機會。
及至到了夜間,他抱著枕頭爬上了皓月的床。皓月穿著雪白的褲衩汗衫,正在床尾閉目打坐,聽到吳秀齋來了,他闔目垂頭,低聲說道:“我明天走。”
吳秀齋為了保險起見,特地躺到了外側:“活神仙,你要往哪兒去啊?”
皓月言簡意賅的答道:“行走江湖、浪跡天涯。”
吳秀齋聽聞此言,當即一翻身爬到了皓月身邊:“別啊!這北京城還不夠你浪的?再說你走了我怎麼辦?你看我這細胳膊細腿兒可憐見的,萬一再來個妖怪惡僧欺負我呢?誰來保護我呀?”
皓月聽到這裡,忍不住睜開了眼睛。頗為詫異的轉向了吳秀齋,他低聲問道:“難道我要保護你一生一世嗎?”
吳秀齋一拍巴掌:“好呀!反正你是光棍一條,還要保持童子身修你的法術,你這樣的跟誰過不是過呢?我現在姨太太也沒了錢也沒了,也是光棍一條,正好咱們兩條湊一對,先搭夥過著算了。橫豎我也花不了你幾個錢,你只要負責我的衣食住行就成,一個禮拜下一次館子也就夠了。”
皓月垂下眼簾,輕聲吐出了兩個字:“無恥。”
吳秀齋愣了愣,隨即抬手一指自己:“我啊?”
皓月揮了揮手:“吳先生,去睡吧。多謝你的款待,明早我就走。”
吳秀齋一聽這話,立刻傻眼,開始圍著皓月爬來爬去,哀求不止。然而皓月心如鐵石,任他好話說盡,只是不理。
吳秀齋睡一陣醒一陣,一旦醒了,必要糾纏皓月,一會兒要和皓月拜把子,一會兒要拜皓月做師傅。如此折騰到了天明時分,皓月自行下床洗漱,又將穿過的西裝仔細疊好收進大皮箱,另換了一身黛藍色長袍。意態蕭然的站在廂房門前,他仰起臉,輕輕的吸了一口氣。偏巧此時密斯吳也花枝招展的從房中扭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