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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2

小全路過,幫掃了周圍的散落的土。 小全從立本家要了花枝“壓”,每天看,“緩了好幾天啦。”澆水,季叔說不能總澆,摸土沒幹,“彆著急,耐點心等,得一點點兒來呀。”季叔來養。 老吳家的男孩叫小衝,他帶著黑貓來西邊最近的鄰居(立本家)串門。那時一般家是不養貓的。 李嬸說貓不好養,吃東西挑剔。哦,是公貓。 小麗在炕沿上喂小貓,用碗,放窩頭。貓蹬翻了碗,碗掉地上打了。李嬸舉起笤帚,小麗扶著媽媽的手,“你還不如我姑對我好。”“那去找你姑去吧。”媽放下了笤帚,“你在那才呆幾天。” 小狗跳上炕,走著虎步,趕走窗臺觀望的貓,然後回來把窩頭吃掉。 吳家有一個瘸子,女孩,叫小萍。她長得像媽媽,臉好看,一點不像她的爸爸。 她不願出來,出來也是在院子裡,忙些什麼活,曬什麼東西。被子大,她和小衝一起抬,小衝不好好配合,“高點,蹭地上了,弄髒了。”她一手扯著被,一手拄著棍,很不容易。立本過去,幫著把被子搭在鐵絲上。 “你為什麼把東西放那呢?”她說,“別讓人拿走了。” “在哪?你說什麼?”立本問。 “那兒,火車頭,還有火藥槍。” 立本瞪起了眼:“嗨,一直放那了,也沒人……” 小萍臉紅了,低頭說:“我不該說。” 小麗說三哥,你別那樣。 立本是在倉房東牆上方放了東西,棚沿下有空,棚伸出一塊遮陰,不細看看不著。立本進倉房把放的東西拿走。可是心裡覺得不對勁,拿走了,讓人怎麼想,顯得自己小氣,懷疑人有惡意了,又放了回去。倉房裡許多的地方低矮,做什麼得低頭彎腰,開始記得,幹起活就忘了,就碰了頭。小麗幫哥揉頭,說:小萍是從街裡小紅家那搬來的。——我們班,從街裡新轉來的一個同學,和小紅很熟的,說小紅怪我這麼長時間不去,說生氣了,我有病也不能去呀。 老人說,人和人好,只從自己角度考慮,就沒有滿意的。 路旁的榆樹錢兒落了。小萍見著人就低頭,小秋和她打招呼,她也沒有反應過來。小秋生氣,“我以後再也不理你!”“對不起。”“你怎麼不認識我呀?”“啊,我走路真沒注意。”“咱倆家挨著,這麼近,你都忘了?年紀輕輕的,你忘了你家搬家我還去了呢?剛來你就這樣!”她說新來的不咋的,小梅說:好像你們家原來就在這似的。她倆總對著說。她倆同歲,都是到醫院產的,生在同一天,倆家沒搬一塊時她們就“認識”了。 後院響起吵吵聲。孩子們跑去看。 曉強捱了爸爸一頓揍。前段時間,地還有兩壟沒栽完,容叔告訴曉強怎麼種,“栽子切成小塊,別整個放進去。”“哎呀我還能整個放,你把我看三歲小孩子,成啥啦?”“切的時候注意……”“我會,我會呀。” 結果,那兩根壟斷苗,稀稀拉拉,長几棵。“你咋弄的?別的都挺好,就你種的這兩根壟!澆水了嗎?”“那還用說,能不澆嗎?是土豆的事吧。”“我用的也是這土豆。”“那咋回事?”曉強還補種了一回呢,但他沒說。老容問“栽子怎麼做的?”“切塊兒唄。”“怎麼切的?”“切成小塊,沒整個放,每塊都這麼大。”他比劃著說。老容生氣了:“土豆條,你燉菜呀!得有坑兒,有芽生的地方。你念了這麼多年書都學啥啦?就著飯吃了,啊?土埋多厚哇?”“這麼厚,”曉強比量,“一拃。”“養你這麼個……”爸的嗓子氣啞了,他不喜歡曉強,孩子大了不招人喜歡,就像栽種植物小的時候精細伺弄,大了就不喜歡了。“我們家八輩子出你這麼個玩應。這不是個傻子嘛?怎麼託生出你這麼個玩應!”老人說,人有脾氣,衝誰發呀,是和自己沒有距離的人。 老容生氣,臉難看。“怪不得讓你們下鄉,一個不如一個!” 容嬸看形勢不好,過來推:“他不是你兒子呀?和自己兒子生什麼氣。”“他傻呀,苶呀,這哪是我兒子呀?你看他……將來到社會咋整?”“現在的孩子不都那樣嗎?”“氣死我了,”手砸桌子,“我恨不得一下……和他是真生氣。”“他不是你親兒子啊?生什麼氣。”“要是別人家的,我連理都不理!曉剛也是這套號的……那曉宇能不能這樣……”“雖說一家人,也不能順著一個撇兒;你下地去吧,別在家生氣。”把老容推出去。紙條上說,孩子是近接觸的親密交往的安排,不要當作私有物。 媽對曉強說:“把狗餵飽,別讓餓著亂跑。” 曉宇喊:“我的幾瓶顏料哪裡去了?”四處翻找,那是爸從廠裡工會要的。曉強不吱聲,他把顏料給了同學的弟弟。 曉強出門,狗跟著走;曉強回頭看看,讓它快走,狗顛顛跑跟上。同學家有狗,讓它們在一起。 曉宇在外屋,發現有小撲稜蛾子,在盆沿,拿蒼蠅拍打,打死了。媽說多髒啊,讓它落在別處打呀。“擦擦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