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看來,你已經知道了什麼啊,也不是我想象中那樣全然無知無覺的。這樣就更好了,安心等著吧。”
“等什麼?”沈伯言眉頭一皺。
“等著該發生的事情發生,不是說,無論願意或者不願意,該發生的事情總會發生,這就叫做命運麼?沈伯言,這是我們的命運,你只需要耐心等待就好了。”說完這話,沒等沈伯言回答,白野就已經直接掛了電話。
莫長安從休息室換好禮服出來的時候,就看到沈伯言坐在她的皮椅上發呆。
“在想什麼呢?”她問了一句,就走了上去,她光腳穿著一雙平底的漂亮單鞋,配著身上高腰燈籠款的禮服,並不會太顯出凸出的肚子來。
沈伯言聞聲抬眼看她,就看到了她臉上盈盈的笑意,和這一身的美麗裝束,原本還深沉的眸色柔軟幾分,眉眼微彎地看她,朝著她招了招手,“過來。”
莫長安款款走了過去,剛走到她面前就被他摟住,“真漂亮,你的包我已經收拾好了,我們出發吧,去形象工作室打理一下發型和你的妝容。”
莫長安聞言皺眉,搖了搖頭,“化妝?不太好吧。”
她懷孕之後就基本和化妝品完全絕緣了,自然對沈伯言話中內容有些牴觸。
“我已經讓人準備了純天然質地的化妝品,孕婦也可使用的那種。你別擔心。”沈伯言輕輕理了理她的頭髮,就站起身來。
“也沒必要弄這麼隆重吧,今天畢竟我也不是主角。”莫長安咕噥一聲,今天又不是自己的生日,打扮那麼漂亮做什麼……
沈伯言輕輕笑笑,抓住她的手,十指緊扣,“你怎麼就不是主角了?你作為沈家唯一的女主人出席,自然是主角的。”
這話很是中聽,話裡頭唯一兩字更是討喜,莫長安不再拒絕,由他牽著自己的手,感覺不管去哪裡都願意。
抵達形象工作室的時候,早已經有團隊在等著了,她一到就被帶去各種折騰,像是要包裝準備上架的貨物一樣,從頭到臉到手全辦了。
沈伯言也被髮型師精心打理了髮型,最終成品終於完成的時候,莫長安站在沈伯言的旁邊,面對著形象工作室裡頭最大的那面鏡子看整體效果的時候。
所有工作人員都發出了感嘆來,“郎才女貌這個詞,簡直就是為兩人量身設計的啊。”
莫長安也不否認,的確,是很不錯的,自己今天會不會成為全場矚目的焦點她不知道,但是沈伯言定然會成為焦點,他英俊無匹的模樣,這樣一臉沉穩的淡然站著,腰背挺直得如同一杆標槍一般的筆挺站姿,還有那渾身的氣韻。
莫長安滿意地點了點頭,“官人今日一打扮,果真是英俊無儔俊逸非凡,讓人一看就難挪開目光啊。”
她捏了文縐縐的酸調子說了這麼一句,說完就自顧自地笑起來了。
時間也差不多了,兩人也就出發前往宴會場地。
……
醫院病房裡,加溼器噴吐著白色的霧氣,病房的門關著,就連窗簾都拉上了幾分,使得房間裡的光線有些昏暗,一個一身黑西裝的男人站在病床旁,他戴著一個黑色的口罩,只是露出來的眼眸中閃著精光,眼角的紋路不難看出他的年齡與病床上的男人年齡相仿。
莫江源躺在病床上,眼睛睜著,眸中不是空洞的失神,目光清明地看著站在自己床邊的這男人。
半晌,都沒有任何聲音,病房裡像是死一般寂靜。
而後,莫江源終於笑了起來,輕輕的笑了起來,似是某種嘲諷,“我預想了很多遍這個可能,猜想了很多遍這個可能,只是看到你出現的時候,卻一點都沒有夢想成真的喜悅,真是可笑。我們竟是以這樣的情況再見,而你……果然還活著。”
他定定看著床邊站著那男人的眼睛,就這麼定定看著,等著他說話。
這男人並沒有說話,只是輕輕抬手,摘掉了自己臉上的口罩,垂眸靜靜凝視著莫江源。
他側臉有著猙獰的傷疤,雖然顏色已淡,也不難看出當時是怎樣猙獰的傷口,只是一張臉雖已被毀成了這樣,也依舊不難看出他眉眼之間當年會是怎樣的英氣風發,五官之間也不難看出當年俊逸的輪廓。
“好久不見。”他低聲一句,聲音沙啞如同手拉風箱,就連脖子上都是一道猙獰的疤痕,傷到了聲帶,以至於他說話的聲音成了這般沙啞難聽的乾澀。
“江源。”他叫出莫江源的名字來,“很想問一句你還好嗎,可是看著你現在的樣子,似乎這個問題有些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