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轉去了。”
周公子一點頭:“好,那我們去他必經之路等他。”他回頭對著明若離一拱手:“告辭了。”
明若離圓臉上仍滿布著笑容拱手回禮:“公子好走。”只是笑容卻有些恍惚。
眼看著周公子主從一前一後遠去,他眼神悠悠,直到人家轉過街角,不見蹤影,卻還沒收回目光。
剛才這對主僕兩句對話,極有意思,周公子明顯不知道容若不在家,所以才來拜訪,可是他那手下,卻像忽然間知道了,而且知道得如此清楚?
若不是未卜先知這種不可能的事,那就是有人暗中用旁人不知的方式給他通訊息於無形了。只是日月堂專營刺殺,他自己就是這種暗訊訊息的祖宗,有什麼人可以在他的面前,悄然傳遞訊息,他卻完全看不出來。
這一番驚疑不定,讓他雙眉緊皺,再也不能保持平日笑呵呵的形象。
松風在旁低喚:“主上。”
明若離到底是一方人傑,沮喪頹廢都是一瞬間事,在松風一喚間,已恢復正常,目光明晰,聲音低沉地迅速道:“立刻通知鷹組,加強對容若的監視,搜查探聽他身邊的一切事,一定要弄明白他怎麼會有天琴手秘笈的。吩咐鴿組監視這姓周的,但只可用偽裝身份接近或關注,不可再用夜行窺探之法,以免再吃虧。另外……”
他聲音略一頓,才道:“讓夜鶯也行動吧!”
“是!”
容若仗著有性德保護,根本不怕得罪了明若離會有什麼後果,毫無顧忌,全無防護地在街上四處亂走,東張西望。
一次次失望,卻又一次次無望地尋覓。
眼前人來人往,卻總不見伊人倩影。
書上說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可我千回首萬回首,為什麼總不見她身影?
心中生痛,容若在無望中抱著希望,回頭張望,紛擾人群中,偶見一個纖弱的身影跌落塵埃。
容若心頭猛一顫,幾疑是楚韻如受傷求助,情不自禁低喚出聲:“韻如。”轉身奔出七八步,卻又黯然止步。
跌倒在地上的,是個清秀的少女,身姿楚楚,與楚韻如的身影略有幾分相似,但眉眼之間,絕無那華貴從容之氣。
此時少女掙扎著從地上起來,扯住身前一個人的衣襟,連聲說:“大爺,求你寬限幾日,我必會賺了銀子還你的。”
“你那死鬼老爹欠我的賭帳不拿你還,我找誰還去?寬限,誰知你會不會跑掉。”站在少女面前粗聲粗氣說話的人,滿臉橫肉,滿眼兇光,兩隻袖子挽得老高,露出糾結的肌肉。
標準的惡霸打手流氓土匪黑社會形象。
這一幕在小說電視電影上都演爛了,簡直無需思考就可以把前因後果全都推算出來。
容若平時見了這等事,自是大喜過望,趕緊跳出來管不平事,英雄救美,表現自己的俠義情懷。只是這麼長時間找不到楚韻如的行蹤,心灰意懶,對別的事倒多少有些漠不關心了,竟沒有立刻就衝過去,不過倒也沒有立時扭頭離開。
他腳步一頓,略有遲疑,只是眼神在這少女臉上一掃,心中忽一陣恍惚,想到楚韻如,她單身一人,過得可好?
她從未單獨生活過,不知可會受人欺,可曾被人騙?她除了隨身的幾件首飾,連銀兩也沒帶,不知可會這般因手頭窘迫,受人折辱?
他這麼一想,心下慘然,卻又突然升起一股衝動,猛然衝上前幾步,一把將那少女拖了起來。
旁邊那滿臉橫肉,在所有故事中,專為襯托男主角英明神武,俠肝義膽而存在的反面小人物,即時發出難聽的大吼:“小子,你別管閒事!”
換了平時,容若必會好好教訓他,順便顯顯自己的威風本事,只是如今,意興漠然,哪有時間與他瞎纏,順手抽出一張銀票扔過去,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字:“滾。”
那漢子拿過銀票,左看,右看,正看,反看,然後隨手抓住身旁走過的一個斯文男子,指著銀票上的字要人家認。
等到確定銀票的數目後,他即時笑得滿臉橫肉一抖一抖:“公子請便,要喜歡這丫頭,帶走就是了。”
容若看也不看他,牽著少女走出十幾步,這才鬆手:“你回去吧!”
少女仍然有些怔怔發呆,像是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
容若卻也不再多看她,扭頭自去走自己的路,長路漫漫,偌大濟州城,韻如,你又在哪裡?
直到容若走出老遠,少女才清醒過來,連聲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