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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8部分

天,從什麼時侯起,他這無心無情,無善無惡的人工智慧體,竟也會考慮該不該這樣毫無意義的問題了。

他就這般怔怔望向遠方,任快馬載著他,急馳皇陵。

如許夕陽真如血。

“性德。”容若驚叫著從夢中醒來。

“怎麼了?”楚韻如也被驚醒過來:“做惡夢了?”

容若伸手擦了擦額上的冷汗:“我夢見性德出事了。”

楚韻如輕聲道:“咱們都出了事,他也不會出事的。有時侯,我真想不出,這世上能有什麼人能讓他出事。”

對於楚韻如盲目的信心,容若不知該說什麼,好一陣子,才苦笑著道:“我是不是很可笑,明明知道,性德他比我本事無數倍,明明知道,沒有我在旁邊拖累他他想做什麼都會很自由,可就是忍不住擔心。”他搖搖頭,輕輕嘆道:“他雖神通廣大,畢竟已經失去了武功,更何況,現在的大秦京城,只怕才是真正的危機四伏,一觸即發呢!還有安樂,雖說以她的身份,不易出事,但現在那邊局勢只怕極之複雜,萬一……”

他一字字地說,語速極之緩慢,忽的猛力抬手,用力往床頭一捶。

楚韻如低低驚叫一聲:“你做什麼?擔心他也不必和自己過不去。”

容若低下頭,半晌才道:“從來沒有哪一次,我明知道我的朋友在危難中,可是我卻只是什麼也不做地等。我明知道性德要做的事很危險,卻還是由著他一個人去了,我……”

他伸手又想捶床,楚韻如輕輕按住他:“所以我們才很高興,因為,你已經不像以前那麼容易衝動了,你已經能夠冷靜地思考,知道怎麼做才對你、對他、對大家都好。只要你不在險境中,就算事情暴露,寧昭也未必敢做什麼,相反,你要是回去了,才會成為每個人最大的拖累。”

容若苦笑:“這些道理我都明白,只是,想到性德在努力去做些什麼,我卻不能幫忙,不能給他任何支援,反而像逃兵一樣,拚命和大家一起逃離秦國,我心裡就……”

“你不認為,讓他安心去做他想做的事,就是對他最大的支援嗎?”楚韻如微微一笑:“試想,如果你硬要跟他在一起,只怕就算他心中不安,也寧可虧負了旁人,什麼也不做,也要儘量保證你的安全吧!”

容若退疑了一下,想了想,終於沉沉點頭:“韻如,你說的是。”

他伸手推開床前的窗子,江上冰冷的風立刻呼嘯而入,他卻恍若無知無覺一般,只靜靜凝眸去望那天邊一輪孤月,良久良久,不言不動。

楚韻如也不開口勸他,只是微微一笑,自旁邊拿了件厚實的衣衫,為他輕輕搭在身上。

容若輕輕握住楚韻如的手,眼神卻一直遙望著那無限遠的地方。

性德、安樂、蘇良,你們一定要安全地回來啊!

也許是心境過於不安,夜夢驚醒之後,雖說有楚韻如多方勸慰,容若終還是難以再次入睡。披了衣裳起來,便到甲板上去散步。楚韻如知他心境不安,便也由他去,並不相攔。龍船之上,自然密佈侍從與宮人,遠遠地見著容若,就被他抬手放在唇邊,做勢止住了行禮參拜的動作。又見容若揮揮手,便都知機地遠遠退開。

容若走上甲板,卻也微微一怔。極空曠的甲板上,所有的兵士早就散得老遠,宋遠書和陳逸飛並肩而立,面對江流,不知在低聲說些什麼?

容若見了不覺一笑,大步走近:“這麼晚,睡不著的人,原來不止我一個。”

二人見他到來,也不拘束,草草施過一禮便算。

宋遠書待他走近,才沒好氣地道:“我們心憂國事,身在危地,旦夕難安,這麼多日來,何曾有一夜睡好過,哪裡比得某些人,牙床軟枕安睡去。”

容若對這等譏諷之言,聽而未聞,乾咳一聲,走過去與他們並肩站在一起,深夜的江風,吹到身上,倍覺涼意,半夜起身,草草一束,也沒好好紮起的頭髮,頃刻間被吹得紛紛亂亂,一如容若此刻的心境:“你們睡不著,是不是也在擔心性德?”

宋遠書莫名其妙道:“我與他有什麼交情,擔心他做什麼?”

容若微微側頭看他一眼,淡淡月色,在他半仰的臉領上,灑下一片輕柔的銀暉:“你們會幫他的,是不是?”

宋遠書的眼神漫然遊移:“皇上說話,高深莫測,恕微臣不明白。”

容若苦苦一笑,微微垂眸:“你們會幫他的,就算不是為了我,為了楚國也一定會的。”

宋遠書冷冷瞪他一眼:“皇上說話仔細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