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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部分

身後站了一名侍衛,手裡高舉著板子,同一時間打下去。

容若一震,驚道:“這是做什麼?”

“打我的是容若,就要凌遲處死。打朕的是蕭若,秦楚兩國,必要傾國而戰。你想選哪一條?”寧昭冷冷道。

“你……”

“如果你既不想死,又不想打仗,那就只好讓他們死了。”寧昭語意冰冷:“你以為,皇帝是可以這樣隨便打的嗎?你以為,打完了,就真的什麼也不必揹負嗎?”

他挑眉,似笑非笑:“你所仗的,無非是朕不敢殺你、不敢打你,你猜對了,朕的確殺不得你、打不得你,但他們,朕卻打得殺得。”

當他改口不再稱“我”,而自稱為“朕”時,已從剛才吐露內心痛苦的青年,倏然轉變為掌控天下人生死的秦王。

這樣的驚變讓容若只覺手足冰冷,憤聲大喝:“你可以下禁口令。”

“這麼多人,你敢保證他們永遠閉口不提,你敢保證他們永遠不會說錯話,你敢保證他們永遠不喝醉酒,你敢保證他們永遠不會說夢話……”寧昭冷笑:“事關國體,兵戈大事,只有一種方法可以讓人最有效地閉嘴。若非安樂是朕的妹子,納蘭玉是朕的良友,這裡還會多兩個被你害死的人。”

樓下板子聲連續不斷,沒有人敢呻吟,沒有人敢慘叫,每個人都咬著牙苦苦忍耐,一張張面孔痛苦地糾結在一起。

容若站在窗前,只覺由心到身,奇寒澈骨:“那逸園之外的人呢,那麼多人……”

“你還記得你給皇祖母以及所有內命婦講過的故事嗎?這是當時在場隨侍的宮女、太監。”

容若臉色慘白一片:“我可以對天發誓,那個故事,真的只是碰巧,我……”

寧昭微微搖頭:“在這皇宮之中,沒有‘碰巧’二字,也沒有人會相信誓言,這些人不死,你當日講的故事,總有一天。會變成要走納蘭玉性命的利刃,會變成皇家臉上永遠的汙點,所以,他們。也是你害死的……”

“還有,你教導別人賭博,把這威嚴的皇宮,變成了賭場。近日來,凡私下聚賭的,也一概被捉來量刑,朕是肅正宮規,以儆效尤。真正害死他們的。是你……”

樓下板子聲早已響成一片,終於有人撐不住,慘叫起來,有人極力掐扎,被人死死按住,每個人從後背到大腿,全是血肉模糊,慘不忍睹。

容若臉色慘白如紙:“你要怎樣才放過他們?”

寧昭微笑,搖頭:“在這皇宮中。看到不該看的,聽到不該聽的,全都該死,而敢於在當值之際賭錢玩耍,更是非死不可。朕宮規如鐵,絕無更改。也從不談條件。”

容若臉上最後一點血色終於消失,寧昭眼神冷冷望著他:“你以為,所有人都有求於你,卻又不敢動你,只要你稍稍退步。就願意和你完成交易嗎?你以為,朕這樣的手段,不過是為著讓你屈服嗎?”

寧昭望著容若的眼,揚眉冷笑:“朕無需求你,無需和你談條件,你所隱瞞的、你所堅持的。都不過是個笑話,只要朕想,你就會哭著過來求朕承認你的身份。”

“你……”

容若怒極憤極,卻在他有任何動作之前,背後五處穴道,同時一麻,然後,他就再也動彈不得了。

“你不可能再有第二次機會打皇帝。”寧昭淡淡說道。

有一隻手在容若身後,把他按在窗前,他的眼晴,被迫望著樓下一個個被打的人,甚至連閉一下眼都做不到。

那麼多鮮血在流淌,那麼多聲音在慘叫,而他只能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連逃避都無處可逃。

“你是容若也好,蕭若也罷,你要知道,沒有人的手可以永遠潔白乾淨,今日的血腥,你我都永遠洗不淨。你要知道,不管說什麼、做什麼,每一個人都註定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承擔責任,以後再放肆而為時,希望你能記得考慮後果。”寧昭的聲音依舊冷靜平淡。

容若心口痛不可當。

寧昭不是在此之前抓住他的任何人,別人還不清楚自家主子到底要用他做什麼,也就不敢太過得罪他,行事總有諸多顧忌,可是寧昭是至高無上的秦王,就算需要利用容若,也絕不會允許容若冒犯他的尊嚴。

寧昭會在被容若指責後,對他講述往事,揭示帝王的內心,卻絕不是為了示弱和解釋,寧昭要的,只是他的痛苦和後悔。

相對於慢慢軟化,寧昭更喜歡把剛強的生生折斷,把堅持的徹底毀壞,擊破人心最後的執著、最後的良善,冷眼看人意志完全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