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揚左臂一伸攔住何修遠,右手微揚,連續兩指,奇準無比,彈在劍刃上,兩把劍被震得狂顫不止,發出嗡嗡之聲。
持劍人也受力反震,倒退兩步,面無血色,身體顫抖個不停,正是明月與暮雨,兩雙眼睛一片血紅,死死盯著柳清揚:“老賊,償命來。”
柳非煙大怒,探手拔刀:“你們不想活了。”
柳清揚的身份在武林中奇高,就連程承羽,對他也客氣恭敬,這兩個小輩,如此妄為,就算柳清揚一怒將他們殺了,的確也沒有人能說柳清揚不對。
但柳清揚卻只眉峰微皺,按住柳非煙不讓她妄動,目光深深注視二人:“出了什麼事?”
不需要回答,因為這一瞬,程承羽房裡傳來的哭聲就已解答了一切。
“師父……”
“師父啊……”
在場眾人大多色變。肖鶯兒微一揮手,旁邊一棵大樹晃了一晃,一個人影一掠而去,想必是日月堂弟子趕忙給明若離報信去了。
柳清揚袍袖一拂,隔著七八丈,竟是一掠就到了程承羽房門口。房中一陣喝斥,劍光閃動,他只略一揮袖,已是毫不耽誤就進去了。
柳非煙與何修遠毫不停留地跟了上去。
許豪卓在轎椅的扶手上微微一拍,人也凌空掠起,直追過去。
餘松泉和趙允真相視一眼,不發一語,也跟了過來。
容若在原地呆了一下,才嘆口氣,一跺腳:“我就知道,一大幫武林人聚在一起,肯定會出事,肯定會有陰謀家跳出來,這不就鬧命案了?”一邊嘆氣,一邊嘮叨,一邊也追過去。
蘇良、趙儀、性德、蕭遙,甚至連肖鶯兒,也都伴著他一起去了。
明月和暮雨,調整呼吸,重新站穩,也拿著劍追了進去。
只有蕭遠,不緊不慢,跟在後面,連腳步也沒有加快半點,只有唇角陰鬱的笑容,更加森冷。
第十集 明月風波 第十章 血腥命案
程承羽住的房間很大,不過在擠了這麼多人之後,已經顯得狹小了。
清風被制了穴道,扔在牆角,其他五名弟子圍在床前,人人長劍出鞘,紅著眼睛,死死盯著柳清揚,若不是剛才已吃過苦頭,此時想必已撲上去拚命了。
不過,進來的人,也沒有人有空注意這五個殺氣騰騰的年輕人,大家的眼光都盯著床,床上的程承羽垂首而坐,胸前一道劍痕,猙獰觸目,流出來的血,已經發黑了。
容若一進來,看到如此情形,心中就是一陣難過。這段日子,見了不少流血苦鬥,他的暈血症倒也好了許多,竟沒有太多暈眩的感覺,但心中反感悲涼。是這個世界改變了他嗎?是他自己已經開始和這裡的人一樣習慣血腥和殺戮了嗎?就這樣一個鮮活的生命,被無聲地摧毀,誰有權力這樣做,為什麼這些人整天爭權奪利,從來不明白,這世間最寶貴的應該是生命。
並不是每個人都像容若這樣真心為一個人的死亡難過,儘管他們同樣震驚,不過關心的往往是其他利害相關的內容。
柳清揚第一個俯身檢視劍傷,看過之後,臉色深沉,久久不語。
許豪卓也檢視了劍傷,神色有些古怪。
明月大聲道:“許大俠,你見多識廣,可知這是什麼劍法造成的傷痕?”
許豪卓徐徐道:“出手之人,武功高絕,一劍就震斷心脈,回天乏術。程大俠是當場身死的,可能連呼喊都來不及發出來。”
餘松泉與趙允真也都看了看傷口,相視一眼,臉色怪異。
明月轉而對二人道:“餘公子,你們是名門傳人,清白傳家,說出來的話,自有份量,請你們告訴我們,這是什麼劍法造成的傷痕。”
餘松泉乾咳一聲:“兇手劍法快而絕,並且內力奇高,應該是當世有數的高手之一吧!”
容若早聽出不對勁,拉了拉性德的衣角。
性德根本不用靠近細看,只淡淡道:“這種劍法,是蒼道盟柳清揚的獨門劍術聽濤劍,配以專門心法‘驚濤訣’才能施展,從不外傳。”
柳非煙大怒:“你胡說,我爹爹斷不會做這種事,你們休要冤枉他。”
“到底出了什麼事?”
東道主明若離終於出現了,一向彌勒佛般的笑容也不見了,臉色少有的沉重。邁步進房,不等別人回答,一看情形,他心中也已經有了數。第一動作,也是立刻檢查劍傷,看過之後,立刻抬頭,望了柳清揚一眼。
他不似許豪卓和餘松泉那麼顧忌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