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還有一道泛著血絲的抓痕。
“死殺手,你搞什麼鬼?”
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黑貓殺手,正半蹲在楚韻如腳邊,仰著頭,一黑一藍的眼睛死死盯著容若,發出喵喵的叫聲,恰似要作戰的鬥士一般。
原來這隻貓平時常被楚韻如抱著,早就吃裡扒外,拋棄了主人容若,改而效忠美人了。
半夜三更,夜貓子不睡覺,到處亂竄,看到容若抱著楚韻如,只道這壞人要欺負自家懷抱又暖和又柔軟的嬌滴滴女主人,當然要跳出來誓死捍衛。
莫名驚散鴛鴦,卻叫容若氣急敗壞,楚韻如目瞪口呆之餘,又感啼笑皆非。
容若好事被壞,可不似楚韻如這般輕鬆,此時直把這隻貓恨得咬牙切齒,就想即時剁碎了好做貓肉湯。他想到便做,嘴裡發出一聲怪叫,對著殺手猛撲過去。
殺手不愧“殺手”之名,輕輕巧巧一躍,躲開容若的魔爪,放足便跑,黑色的小小身影,轉瞬間融進前方的黑暗中,最後那一刻還回過頭來,衝著容若挑釁也似的喵喵叫兩聲。
容若氣得哇哇大叫:“好啊!人家看不起我,你一隻小貓也敢這樣對我,看我要你好看。”他氣急攻心,什麼也顧不得了,捋胳膊挽袖子一路追下去。
獨留楚韻如怔怔站在閒雲居里,愣了半天,這才咯咯笑了起來,直笑得足軟腰彎,站立不住,必須要扶著桌子坐下來。
直笑到,深深夜色裡,忽傳來一聲驚極懼極的大叫。
那聲音如此熟悉,令楚韻如本來滿是笑顏的臉剎時一僵,原本因笑得太用力而通紅的臉色也立時慘白一片。
黑暗的花園裡,容若一個人滿身殺氣地東走西奔,東瞧西望,時而探頭望樹下,時而伸頭窺石後,嘴裡還一聲聲地叫:“殺手,殺手,你在哪?識趣的快點出來,我可以給你一個痛快。”
於是,殺手就真的出現了。
黑色的身體與黑暗融為一體,黑色的眼睛裡有著比容若更可怕的殺氣。
就似忽然從黑暗的夜色、黑暗的大地出現於人世的魔鬼,猝然一躍,居然不帶起一絲風聲。
不是耳朵聽到了動靜,只是心靈感到了不安,容若忽然回頭,不能置信地看到一個身影猛撲而來。
黑色的人,手執的居然是一把黑得如墨、黑得如夜的長槍,槍上的纓子居然也是黑色的。
寂寂深夜,黑暗中的人,一記黑槍刺來,沒有風聲,卻叫人全身發寒,沒有殺意,卻讓人如同墜入了永不醒來的噩夢中。
容若無意識地發出一聲驚叫,腦子還沒有轉過來,身子已經在如飛後退。
他武功不好,輕功尚算佳,靠著輕功,躲來躲去,還真逃脫過不少危險。
可是,這一次,他退得快,那人追得也快。
純黑的人,純黑的槍,唯槍尖一點森冷的白,越發讓人覺得詭異可怕。
那滿帶著死亡呼嘯的槍尖,初時離容若不過一尺,無論容若如何使出吃奶的力氣退避,無論他上躍、下跳、側避、翻身,轉換步法,變換身法,那槍尖卻是不死不休地死死盯住他,甚至仍在不斷接近。
汗水溼透了容若的衣衫,容若的臉在月光下白得不見一絲血色,猛然揮袖,袖子捲上槍尖。
不及他施出根本沒練出什麼水準的鐵袖功,袖子就已撕裂,槍尖破袖而出,轉眼間離容若的咽喉已只有九寸了。
容若想呼救,可是全力後退,一口真氣全憋著,竟是一個字也發不出來,雙臂猛震,各種零零落落、有點下三濫見不得人的小沙小釘小鏢小針,甚至小小迷煙已經全放了出來。
槍勁且急,沙飛釘落鏢碎針斷,連迷煙都被槍上內勁震散,槍勢沒有半點遲滯,仍然直指容若的咽喉,距離不過八寸。
容若急抬左臂,對著槍尖擋過去,臂上的純鋼護臂,與槍尖撞了個正著。
金石相擊般的聲音響過之後,容若發出一聲慘叫,左臂被震得又痛又麻,連抬都抬不起來,而那槍尖卻還森寒雪亮,閃爍的光芒更加冰冷,繼續刺向容若咽喉,此時的距離已經只有七寸了。
容若一口真氣將盡,所有的身法變化都無力施展,更可怕的是,身後猛然一震,卻是如飛疾退的身體狠狠撞在一棵大樹上,本來已經微弱的真氣立刻被撞散,容若痛得五官都扭曲了,可是卻連痛呼都來不及發出來。
因為槍尖離他僅剩六寸,帶著死神的呼喚,狠狠紮下來。
劍光閃亮,撕破黑暗,如電而來,直斬向槍尖。
長槍依然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