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她怎樣?”龍非離大怒,袖袍翻動,一手直直指向徐熹,“她的好壞,還輪不到你來說!”
兩人主僕情份多年,從沒有如此激烈爭執過,眾人大吃一驚,龍梓錦趕緊上前道:“九哥,當務之急是蒼龍闕,其他事情稍後再議。”
“王爺說的是!”夏桑緊接著道:“七王爺那裡極為棘手,我們可否在什麼地方捉到他的紕漏,揭穿他所為?”
“請皇上明示。”眾人相視一眼,齊聲道。
龍非離沒有再看徐熹,語鋒一轉,道:“這件事裡,若要挑他錯處,也並非沒有。”
眾人一喜,皇帝果還有後著。
“當日,朕召七哥覲見,言及年妃病情,他說自己力所不及,但忘憂郡裡卻有深諳巫蠱之人,只是路程來回需二三天,恐延誤病情,實際上,每種蠱毒發作時間都不同,朕命人把訊息傳出去,並沒有說年妃中的是心蠱,當天更沒有說年妃病情危殆,他怎麼知道二三天時間不夠?此其一。
“其二,朕有意告訴他年妃中的是摧心蠱,他答話的時候卻直接說了心蠱。雖一字之差,卻已不同。只因心蠱發作之時症效與摧心丹極為相像,慕容琳二人中的又是摧心丹,七哥本已知道年妃中了心蠱,心中又對摧心丹存有印象,朕說錯了,他便下意識把錯誤更正。”
眾人這才明白當日龍非離召見龍修文的用意,並非為了崔醫女的話,而是試探!
“皇上英明,那我們便有了將七王爺治罪的證據。”與眾人一樣,夏侯初大喜,臉色一整,立即躬身道。
“不,現在還不能。不管令牌落到誰手裡,我們現在面臨的形勢不變:匈奴,年相,太后,藩王。七哥豈會就範,若與七哥兵戎相見,只要此時年相與匈奴一連手。。。。。。”龍非離眸光一沉,拿起桌上一顆小石,往樹上輕輕一擲,空中頓時揚起一大片落花。
這厲害關係經此一提,眾人立即沉默了聲息,龍梓錦冷笑道:“龍修文高明,挑的好時間!”
“皇上,若屆時我西涼與匈奴開戰,七王爺起兵,又調動帝陵軍隊,這後果同樣不堪設想!”段玉桓大手緊握成拳,狠聲道:“龍修文,卑職必不放過這逆賊!”
“所以朕說朕輸了。”龍非離淡淡道。
眾人大驚。
龍非離眸中利光一凝,輕聲道:“這盤棋,七哥早把一切都計算好,他唯一不知道的是,朕猜出了他,也知道自己會輸。”
“你們莫慌,也毋須多想,這個時候,我們的敵人仍是匈奴,年相,太后和藩王,七王爺的事,便只作不知。人算之外還有天,朕和他之間孰勝孰負,在蓋棺之時方知道。”
沒有人明白龍非離這話的意思,人算天算,他要隨遇而安聽天由命嗎?只是,局勢放在眼前,若說扭轉似乎已不可能。
他這話卻給了眾人極大鼓舞,那種不顧一切一往而前的決絕。
突然,一個內侍快步走進,在龍非離耳邊低聲說了幾句什麼。
龍非離便突然笑得像只偷葷的貓,眾人正感驚訝,卻聽得他道:“梓錦,夏桑,清風,隨朕擺駕鳳鷲宮。”
正文 302 擺駕鳳鷲(2)
眾人一聽,懵了。
“九哥,還是臣弟代你過去吧,這。。。。。。你不是答應了年妃娘娘,不踏進鳳鷲宮一步嗎?”龍梓錦苦笑道:“臣弟並非不希望你和娘娘和好如初,就是君無戲言——”
“王爺言之有理,”夏侯初笑道:“皇上,你要過去鳳鷲宮,是不是可以考慮先把娘娘寢宮的名字改了再過去?”
段玉桓撫掌大笑,“夏侯,好主意!”
撼夏桑笑吟吟道:“奴才立刻去辦。”
龍非離瞥了夏侯初一眼,嘴角輕揚,“狀元郎這提議不錯,正合朕心。”
清風看著眾人,怔愣了半晌。
調“夏桑,這事明日再辦也不遲。四宮一殿名諱結合風水之數,乃祖宗傳下,禮不可廢,更改事宜需報備禮部,篩選吉名擇吉利之時置換門匾方可,一時三刻之間也難辦妥。”龍非離笑道:“朕忘了今兒個年妃母親進宮探望,朕該過去走動一番。年夫人在,你與梓錦一道招輟,莫怠慢了。”
敢情剛才那內侍稟報的便是這事。夏桑和龍梓錦對望一眼,他二人招輟年夫人,那皇上招輟年妃?
兩人同時失笑。
原來昨天龍非離准許並安排年夫人進宮是這個意思。
他說忘了,但眾人都知道他是過目經耳不忘,何況事關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