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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也絕非弱旅,他們這一去,不說能否得勝凱旋,單是一來一回,少說也要半年光景,這期間怎麼下對每一招棋,咱們還是有回還的可能。”

☆、第六十九章 戈壁

蒼遠帶著隊伍自宿關出發,已經行了五日,雖然將士們依然懷揣滿腔鬥志,但步子卻被黃沙拖拽得越來越慢,因為自打三日前他們踏過那道沙石的界限,如今已經是在戈壁灘上行軍。放眼間一片土黃,連天接地,只有偶爾打著滾溜過腳邊的枯草團草草勾勒出黃沙的曲線,轉眼又消失不見。日頭也蒙著沙,連輪廓都混沌不清,卻灑下炙熱的光,考驗著每個人的耐性。蒼遠頸間的遮風巾高高拉起,只是這次不是為了掩飾身份,不是為了抵禦嚴寒,而是為了擋住那風中肆虐得幾乎讓人窒息的沙礫。

“簡直曬死個人。”山伢子抬頭瞥了眼彷彿就頂在頭上的太陽,一臉擰巴得又開始抱怨起來,“土番那幫混賬東西,打什麼仗,不打仗俺們也不用受這份罪,這都走了幾天了,別說土番賊,連個活物都沒見著,再這麼曬下去……哎喲!”

沒等說出個結果,斷山貓就一巴掌扇在那小腦瓜上,“曬死人,也曬不爛你那張嘴,還嫌煩不夠,就不能消停會兒。”

蒼遠輕拉韁繩,讓馬兒放慢步子退到山伢子邊上。

突然覺得自己被籠罩在陰影裡,剛被打蔫巴的山伢子又機械的抬起頭,這才聽見蒼遠透著遮風巾淡淡的說,“如果這戈壁能有咱們中原的富饒水土,土番人想必也不會想打仗。”

蒼遠就這樣默默的為那個流露出困惑表情的瘦小人兒遮住陽光的炙熱,自始至終沒有低頭,落在遠方的目光不知道到底看穿了什麼。雖然土番之於他,是血債累累的劊子手,但在經歷的那許多之後,平靜的說出那句話,確實出於真心。戰爭是出於貪婪,仇恨,守護抑或被迫,有數不盡的理由,土番有土番的,他也有他的。

熬不過日夜極度的溫差,隊伍開始改作一日兩休,避開酷熱的午後和寒冷的夜,只利用清晨和傍晚行軍。雖然速度又慢下許多,但在這樣嚴酷的環境中,蒼遠明白他們的敵人不止是土番的賊寇,如何儲存實力才是他們取勝的關鍵。

進入戈壁已有八日,靠著太陽的指引,部隊一直向西行進,雖然經過的幾片綠洲還都在他們掌握的地形之中,但面對腳下不斷變化的沙丘,漫天揚起的沙暴和至今未見蹤影的敵軍,蒼遠的心中越發謹慎起來。

這日自清晨拔營,行了沒兩個時辰,遠遠瞧見天邊又掀起一片混黃,王鵬瞅了蒼遠一眼,又為難的低下了頭,任他在宿關待了許久,依然沒法斷定那到底是一場大沙暴還僅僅只是一陣風揚起的沙塵。他知道霍將軍一定會下令隊伍停下,他知道他的少主不會讓戰士們涉險,他也知道蒼遠面上不動,心裡卻是有多著急,一想到這些,王鵬就懊悔得恨不得抽死自己。

指揮部隊安頓下來,乘著休整的時間,蒼遠與貓爪石頭三個兵分三路,向周圍查探起來。

石頭側身擠進臨時搭起的防風帳子,隨手撣了撣頭上身上的沙,抬眼看見已經早他一步回來的貓爪,兩人相視無語,都輕輕的搖了搖頭,看來還是一無所獲。這邊接過紅綾遞上的茶水,還沒坐定,只感覺帳子裡又捲進一股風,回頭看,是蒼遠,再看他唯一露著的一雙眼,石頭隨即又將茶碗塞回了紅綾手裡。貓爪也起身迎上來,因為那雙眼睛告訴他們有情況。

蒼遠也不怠慢,扯低風巾啐了口嘴裡的沙子,這就出了聲,“西北二十里有一截河道,在那發現了敵軍的蹤跡。”

說是蹤跡,其實是十幾具屍體,蒼原簡單的檢視了一番,雖然他們身上都受了傷,但致命傷卻無一例外的全在胸口。這是土番處理重傷兵的法子,帶不走的,醫不了的,他們會親手在同伴胸口補上致命的一刀,然後不出兩日,遊走在這荒漠上的禿鷲豺狼就會把一切痕跡都帶走。所以從這些屍體的完整程度來看,拋下他們的軍隊並沒走遠。

蒼遠緊鎖的眉頭,不光是髮指這種丟棄同伴的殘忍行徑,他還在思考一個問題,是什麼讓那些戰士受了如此的重傷?整齊的切口分明是戰鬥留下的兵刃之傷,難道這片大漠之中,除了自己的白虎雄師,土番還引來了別的敵人。

可就在這當口,帳外的呼呼風聲之中,突然傳來了號角的嘶吼。敵軍來襲,幾人自不多想,各自提起兵器衝出了帳子。

“稟報霍將軍,西面一支土番軍隊,約摸有兩三百人,眼看就要殺到營邊了。”

“快,傳令備戰。”蒼遠簡單的撂下這命令,轉眼間已經朝著敵軍的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