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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部分

損了五萬人,這代價超出了他們原先的預期,可是那居此番來犯,不似從前的試探挑釁,備了近二十萬的大軍,說明他們的野心不在瑤城,而是櫻都或是整個洛萩,所以這次退兵只是暫時的,他們絕不會就此善罷甘休。末將不才,懇請皇上下旨,末將願率兵北上支援霍將軍。”

寇滿的話把齊瓊的心思從天外又拉了回來,這些齊瓊不是沒有想過,可以說,他想的遠比這些要多。所以他在得知那居來犯的時候才會應了貓爪的主動請纓,而沒有讓長守瑤城的寇滿帶兵前去。所以他在寇滿提出增派援兵的要求之前,就已經決定不會派兵過去。但是他沒有直接說,而是問了寇滿一個問題,“寇愛卿說的朕都明白,可你們告訴朕,為什麼那居要選現在打我洛萩的主意?”

寇滿抱拳,兼看左右,目光所及,大臣們都把頭埋得更低。

“你不敢說,他們都不敢說,朕來說,因為洛萩才剛除了一個大毒瘤,雖然表面光鮮,有你們日日上朝歌功頌德,但實則國力空虛,如今的洛萩就是一個空架子,紙老虎,一戳就破,你們知道,那居更是知道,他不是想來分一杯羹,而是想把洛萩整個吞下去。所以現下緊要的是動心忍性休養生息,讓洛萩儘快從這種空虛中走出來。”

早朝最終在退兵的慶幸,再次來襲的擔心還有齊瓊那句動心忍性休養生息中結束,寇滿總覺得心中還有些話想說卻沒來及,他或許也像一般武將那樣不善言辭,他或許也覺得聖上所言極有道理,但男兒的血氣卻讓他的心久久無法平靜,甚至有那麼一刻,他的念頭裡閃過,辭去官職,以一己之力獨上瑤城的意氣。

另外一邊,退了朝的齊瓊又把步子一個固定的去處——半天閣,那裡曾是雲姬的寢宮,以往也是日日下了朝就往那裡去,習慣這東西一旦養成了就很難再除去,只是雲姬走後,那裡迎來了一位新主人。

“皇上萬安。”小草總是習慣倚著欄杆坐著,看頂上的天,看腳下的皇宮,或者只是空空的任視線遠去,每次齊瓊來他都會行禮問安,然後又會接續之前的姿勢。

好在齊瓊也不忌諱太多,他只把這種習慣作為一種寄託,面對小草,他再沒有露出那一天的猙獰嘴臉,甚至更多時候是這位九五之尊的皇上顧及更多,兩個堪稱陌生的男人就以這麼奇怪的方式相處著。

可是今日,齊瓊打破了以往的平靜,“瑤城送來戰報,那居暫時退了兵,霍將軍安好。”

明明看見小草睫毛的顫動,可那雙眼睛始終沒有收回,依舊往著齊瓊看不懂的遠方。

那天之後,兩人的對話除了小草的問安,就是齊瓊帶來的戰況,從夏末到秋初又到皇宮染盡楓葉紅,小草知道那居的大軍來了又去,去了又來,大大小小的戰役打了十餘次,但強攻也好,偷襲也罷,統統都被那支打不死的白虎雄師擋在了雲重關外,可小草也知道哪有打不死的血肉之軀,每一張寫著捷報的絹紙背面都染著比楓葉更豔百倍的鮮紅。記不清齊瓊口中每次說出的傷亡人數;想不到那雲重關有多大,能容得下那麼多的屍體和亡靈;算不出是不是下一次號角響起整個白虎營救只剩下他的阿遠隻身披掛上陣。應該不會,因為齊瓊還說了,不知從何時起,不知從哪裡,一些不知名的百姓自發的拿起武器向著瑤城彙集,可即便如此,齊瓊始終沒有下令增兵。

齊瓊再一次登上半天閣的階梯,眼前的畫面是小草正向著欄外伸出手臂,試圖抓住穿行的風,那身影突然和深鎖心底的影像重疊,突然像一把利劍穿過心間,在細細剖開,把那些被可以埋葬的記憶又攤在面前。

“皇上萬安。”

在小草平靜如死水一般的問安聲中,齊瓊才收拾起自己的失態,“那居下令退兵了,這一次是真的退兵了。”

因為北方日漸寒冷的天氣已經耗盡了這場侵吞之役的戰機,因為在那個那居大軍曾經斬盡白虎的雲重關,同樣的一支白虎營不讓寸步卻折了他們一半的兵,終於讓那居體會到什麼代價叫他們支付不起。

在齊瓊微微顫抖的聲音中,小草第一次轉過身,整理衣袍,猶如在凌王的行宮門前緩緩地行了一個跪拜大禮,然後高高地仰起頭,讓齊瓊看清他此刻眼眶中流動的清澈透明。

“草民要去瑤城,懇請皇上準草民出宮。”

期待良久的對話原來只為一個離去的請求,在這一刻突然一種情緒再度混亂的齊瓊的心,“不,不行,那居大軍雖然退了,但還沒有撤盡,據說他們的元帥因為痛失愛妻,執意不退,留了一隊精兵,誓欲血戰到底。朕要你留下來,你不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