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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鐘樂岑退到椅子上坐下,託著下巴看沈固忙活,覺得這廚房裡暖洋洋的。沈固的刀工很好,噹噹噹的聲音幾乎連成一線,切出來的肉絲又細又勻,鐘樂岑想到他在寂蓮飛刀的架式,忍不住問:“警察也練刀嗎?”

沈固一笑:“警察不知道,不過特種兵是要會用刀的。”

鐘樂岑眼睛睜得又快把眼珠子掉出來了:“你是特種兵?”

沈固覺得他臉上那種崇拜的表情很能滿足虛榮心。眼鏡拿掉之後,再看這人還真是眉目如畫,尤其那雙眼睛黑白分明,好像玻璃盤子裡放兩滴黑水銀,帶著點孩子氣的乾淨和靈動。

“已經退役了。”

“為什麼?你這個年紀不正是好時候嗎?”

沈固拿著鍋鏟的手頓了頓,良久,淡淡地說:“我傷了人。”

麵條盛出來,飄著熱氣和蒜末的香味,沈固把碗擺到桌上:“要醋嗎?還是要辣椒什麼的?”

鐘樂岑搖搖頭,拿起筷子吃起來,看他那模樣,真是餓了。沈固用筷子撥著麵條,忽然說:“其實我也不算傷人,只不過那個人,有個當省長的爸爸。”自從退役回到家鄉三個多月,他沒跟任何人說過這件事,可是今天晚上,他很想說出來。鐘樂岑停下筷子,專注地看著他,等著他往下說。他注視著別人的時候無比專注,那雙眼睛似乎有種奇異的撫慰人心的力量,催著沈固想要一吐為快。

“我有個兄弟,一直是我的搭檔,給我做過觀察手。差不多每次執行任務,我們都是一塊出去。他叫邵飛,隊裡兄弟都叫他牌九。”

鐘樂岑小聲說:“那他一定喜歡打牌?”

沈固笑笑:“那小子,凡是涉及賭博的東西他一概精通,總是吹自己最精通的就是推牌九。不過因為隊裡沒人會玩這東西,也就沒法驗證是真是假。”他長吐了口氣,望著窗外,“有一次我們去解救人質。那時候我們隊長剛剛犧牲不久,我是代理隊長,當地警方配合我們。裡面有個小子,跟牌九從開頭就不對付。牌九他——他和你一樣。”

鐘樂岑明白地點頭:“他也是——”

沈固點頭:“對。我不知道那小子是怎麼看出來的,總之他拿這個諷刺牌九,牌九一怒就拔了刀。結果那小子就掏了槍,而且,他真想開槍的。我當時看見,一槍把那小子的手槍打飛了。因為槍響,驚動了綁匪,人質最後重傷了一個,沒救過來。”

鐘樂岑皺眉:“可這事不能全怪你。”

沈固搖頭:“第一解救人質的主力是我們,人質死了,首先就是我的責任。”

鐘樂岑看著他:“第二呢?第二那人的爸爸是省長,對嗎?”

沈固慢慢搖頭:“不。第二,我當時本可以用刀的,但是我怕來不及,就開了槍。”

鐘樂岑小聲說:“你擔心自己兄弟嘛。而且,萬一來不及呢?他開槍,不是一樣會驚動綁匪?”

沈固苦笑一下:“可是開槍的是我。後來我想,如果換了是我的隊長,他會怎麼做?這至少說明,我當隊長不合格。雖然如果那小子不是省長的兒子,我也不見得會退役,但是退役了,我也沒什麼可為自己辯護的。”

鐘樂岑靜靜地看了他一會,把手伸過去覆在他手上:“別難過,你盡力了。”

沈固低著頭,一聲輕響,他手裡的筷子斷成了兩截。鐘樂岑拉開他的手,把筷子拿出來。掌心有一層繭子,斷筷子只扎出兩個淤血點,卻沒破皮。鐘樂岑揉揉那兩個紅點,觸控到那層堅硬的繭子。虎口和食指的繭子尤其厚重,那是永遠也沒法磨去的。那是永遠的印記,是驕傲和榮耀,也是痛苦和遺憾……

40

撒酒瘋 。。。

麵條被吃了個乾淨,鐘樂岑主動去洗了碗,沈固已經抱出一套被子枕頭放在沙發上:“你睡臥室,我睡沙發。”

鐘樂岑為難地張著手:“不好吧,我睡沙發就行。”

沈固開啟電視:“客隨主便,聽我的。時間還早點,看球賽麼?”

鐘樂岑臉上紅了紅:“你不怕我……”

沈固拍拍沙發:“怕什麼?你自己不也說,並不是是個男人就能上?而且——”他眯起眼睛上下打量鐘樂岑,“你能把我怎麼著?”

鐘樂岑噗地一聲笑出來:“你這樣很像惡霸。”

沈固哈哈一笑:“那就坐吧,良家婦男。對了,差點忘了一件事——有個警官,自稱是左家二十二代左健,想見見你。”

“左家二十二代傳人?”鐘樂岑沉吟一下,“左健這名字,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