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逕自道:“其實納蘭明諸般做作,無非是做個姿態,大家臉上都好看,彼此好下臺罷了。凡有點腦子的都知道他是來看我的。不過,我就不明白了,秦王雖沒把我的事在朝中宣佈,但不應該連輔國的右相也瞞著啊,如果秦王和納蘭明商量過我的事,他自然可以大大方方在宮中來見我,又何必演這麼一出漏洞百出的戲碼?”
許漠天微微皺皺眉,一語不發,心中暗暗腹誹,感覺敏銳也就罷了,非要張揚得天下無人不知,顯示出自己夠聰明嗎?身為階下囚,還要表現得這麼聰明,簡直是不知死活。
容若見他不答,笑笑道:“我對於納蘭明的事,非常好奇。他是秦國第一相,又是大變功臣,聽說幾年間就從京兆尹升為首輔重臣,簡直太傳奇了。有關他的事,能不能給我講講?他當年是如何與年幼無力的秦王相知相重,全力相助秦王的?當初擊敗權臣,又有什麼風起雲湧,激動人心的好故事?這些年來,他身為百官之首,執政有何得失?他的愛子,又是怎麼成為秦王第一寵臣的?”
許漠天冷冷道:“我不過是個守邊的外臣,京師中的風雲變幻從來不知,容公子問我,無非問道於盲。公子既與納蘭玉是好友,對納蘭家好奇,下次只管問納蘭玉,不就對了?”
容若遭他這樣毫不留情的拒絕,也不生氣,反而微笑起來。
這種瞭然的笑容,讓許漠天忽然間就心浮氣躁起來,悄悄把拳頭捏緊,拚命提醒自己,皇宮就在眼前,一定要剋制想讓自己的拳頭和這個自以為聰明,喜歡拚命炫耀的傢伙親熱一番的念頭。
一行人馬,在皇宮的側門停下。
許漠天上前,出示了令符密旨一類的東西,又和守門的人低聲交談了幾句,便迴轉身來,走到容若和楚韻如面前。
“容公子,請隨末將入宮面見聖上。”
容若微笑起來,即將見到那少年成名,英雄蓋世的君王,他不但不覺得絲毫緊張,眉眼之間,倒露出十二萬分的興奮來。
許漠天覆對楚韻如道:“聖駕之前,不可暗藏利刃,夫人那把匕首能否……”
楚韻如淡淡一笑,自袖中取出匕首,交到許漠天手中:“除此之外,別無其他利器,許將軍是否不放心,要搜身?”
許漠天淡淡道:“夫人言重,末將豈敢不信夫人,剛才無非重任在身,對夫人有冒犯之處,還請恕罪。”
他接過匕首,遞給身邊從人,又道:“宮闌重地,你等不可擅入,在此等侯我出來就是。”
眾人凜然稱是。
許漠天就此領著容若和楚韻如,大步行入宮門。
宮門內早有兩個管事太監執拂而立,身後分別放了兩頂小轎,轎旁自有太監侍立。
兩人見了許漠天,一起行了個禮:“皇上已經等了很久了,許將軍請隨奴才來。”
兩名太監復又對容若和楚韻如施下禮去:“皇上知容公子與容夫人一路鞍馬勞頓,甚是辛勞,已備小轎代步,請二位上轎。”
容若與楚韻如本來還想借這個機會細看秦宮佈局、道路、侍衛所在,以備他日所用,此刻計劃落空,都有些無奈,卻也不再多說,相視一笑,各自上了轎。
前面轎簾放下,即刻把眼前景物遮得嚴嚴實實,然後被抬了起來。一路上也不知過了多少路徑,穿過多少門戶,又經過多少殿宇,只是覺得悶在轎中的時間很長很長。
雖然轎子輕軟舒適,轎中置有夜明珠,大放光明,又焚了檀香,讓人聞之舒暢,但是看不到外面的景象,困在這小小的方寸之間,的確讓人大覺不耐煩。
好不容易,終於等到轎子停下,轎簾被掀起來,外面傳來太監特有的陰柔聲音:“容公子、容夫人,請下轎。”
容若探身出轎,看到一旁楚韻如也徐徐自轎中而出,二人相視一笑,注意力即刻被眼前這座四周佈滿守衛,雄偉森嚴的殿宇所吸引。
有太監在耳旁輕聲道:“皇上在殿中等著呢!二位請。”
容若正要舉步,忽見前方緊閉的殿門,倏得開啟。
容若心中一凜,立定步子,凝眸觀看。
不過出來的,卻不是充滿傳奇,讓人無比好奇嚮往的秦王陛下,而是一位華服盛裝,身姿如柳的女子。
隔著尚遠,一時看不清容顏,只覺那女子嫋嫋婷婷,如柳迎風,倍覺清美。
那女子徐步下階,殿外七八個宮女即刻隨侍過來,眾星捧月地下殿來。
女子遙遙望來,似是發覺有宮外生人在近處,急急轉了身,微微側臉,四周宮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