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歲的寧昭奉為國主。”
“等等,寧昭才兩歲,怎麼會在軍隊中?”容若覺得匪夷所思。
“秦人尚勇力,男子還沒有學會走路,就學會了騎馬,寧風立國之時,定下了鐵律,王族中的男子,必須從小就知道征戰之苦,征戰之榮,所以,王族的孩子從一出生,就輪流被帶上戰場,大人們在前方衝鋒,小孩在後方觀戰。”
容若暗中打個寒戰,天啊,這算不算虐待兒童。
“寧修共有六子,寧昭行五,論年紀,論排行,都沒有他繼位的可能,但在當時,正好輪到他隨軍。”
容若笑道:“人的命運,往往會因為一件小事而引發驚人的變化。兩歲的小孩,隨軍出征是很慘,不過,就因為這一慘,而繼承王位,倒又是一大幸事了。”
“秦何傷立下幼主,安定了三軍之心,在征戰中,草草拿張黃紙寫幾行字,便作詔書,發回後方朝廷,然後以不勝寧死之決心,揮軍直攻雁京。”
“雁京在此之前,已被幾路叛軍圍攻,眼見不支,雁主自盡於宮中,雁宮后妃,紛紛自殺。皇族女眷,不是自盡,就是被丈夫或父親親手殺死。”或許也算是皇族之人,說起亡國之際,皇族的遭際,楚韻如的語氣,也多了悵惘嘆息之意。
“雁國年方六歲的太子,在幾個忠臣的護佑下扮成流民,想混出城去,卻被揭破,護主的臣子在最後一刻,砸碎了玉璽金印,不肯讓叛兵染指,叛軍憤怒之下,把太子挑在槍尖上示眾,六歲的孩子,哀號了足足半日,方才斷了氣。屍體被高掛城樓,昭示天下,時值盛夏,暑氣逼人。一國太子的屍體腐爛生蟲,奇臭十里,卻始終不被允許收屍下葬。”
楚韻如臉上惻然之色更濃,容若神色之中,也不覺露出憤然之色。
“原本雁主昏庸無能,臣子貪墨暴虐,早失民心,叛軍一路攻來,各地門閥世族,一方諸候,多抱觀望之心,並不真正出力做戰,但叛軍這番殘虐的作為,終是激起各方之憤。秦軍以扶雁鋤奸為號,竟得諸多不明真相者的贊同支援,秦軍一路攻來,原屬雁國的軍隊,極少有拼死力戰的,各方諸候,為保自身利益,皆稱之為友軍,甚至有的將領看出勢不可為,打起為君報仇的旗號直接投秦了。而雁國京城內外,幾路叛軍不顧強敵逼近,仍為爭取最高的權力,你來我往,自相殘殺,死傷無數。紅巾軍扎紅巾以起事,為剷除異己,號令百姓皆扎紅巾,不扎者則視為叛逆。黑風軍為奪大權,視紅巾軍為死敵,見扎紅巾者殺無赦,百姓扎紅巾者死,不扎者亦死,一時之間,無所適從,唯有哀呼待死。京城之中,血光連天,慘叫殺伐,從不斷絕,京城河流井水,皆為紅色,觸目驚心。其他黃天軍,扶危軍,代天軍諸路叛軍在各自佔領地也相繼發生同樣的紛亂和殺伐,秦國的軍隊於此時攻到。”
容若嘆息一聲:“戰爭的結果,可想而知。”
“秦軍勢如破竹,迅速掃蕩各大叛軍,轉眼將大半個雁國握在了手中。秦何傷把寧昭迎入宮中,又以王令下旨迎回舊京的王族和太后。他有擁立之功,定國之勢,隱然秦國第一人。”
容若笑笑點頭:“他也算是個人傑了。”心中暗道,這就是寧昭誅殺的權臣了吧。可惜啊,順治和董鄂妃,那麼傳奇的愛情,就這麼讓編劇給隨便刪掉了。
“秦何傷以兩年時間將國內的反抗力量全部肅清了,統一全境。”
容若咦了一聲:“這記錄,比七叔好象還厲害一點。”
楚韻如冷笑一聲:“自然,秦大將軍的屠夫手段,可遠不是大楚國攝政王能夠相比的。對他的任何抵抗,都只會換來屠城的命令,即使是雁國最繁華富有的城市,只要秦何傷大軍一過。就只能剩下青煙焦土和堆山填海的屍骨。就算是安份守命的百姓,只要大軍過時,沒有竟相供獻軍糧和禦寒衣物以及其他補給,便也被視作亂軍,一樣屠殺搶掠。若有人在公開場合,偶爾有一句話對秦人不敬,對皇帝不敬,對秦大將軍不敬,其他人若不即刻將此人及其全族送入軍中治罪,則滿街百姓,無論有無聽到這話,並他們合族老少,都只有一死。在他連續屠滅焚盡雁國最繁華富有的四座大城後,他的大軍再無一股勢力敢於抵擋。凡秦軍到處,哪一座城池不是大開城門相迎,就算心中恨至極處,嘴裡也要將他奉為神聖。而秦國軍隊本來就是蠻族出身,戰爭劫掠殺戮就是秦人的全部生活,因此,秦何傷越是殘橫暴虐縱軍肆虐百姓,越是得到軍隊的擁護。”
雖說這只是遠去了的歷史,但聽起來還是讓人胸中鬱悶,容若輕嘆一聲:“這樣的殘虐之徒,最後死於非命,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