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而不言,可謂銜恨入地。’遂上表諫曰:
臣聞兵惡不戢,武貴止戈。當今聖化所覃,無遠不暨。上古所不臣者,陛下皆能臣之;所不制者,皆能制之。詳觀古今,為中國患害,無過突厥。遂能坐運神策,不下殿堂,大小可汗,相次束手,分典禁衛,執戟行間。其後延陀鴟張,尋就夷滅,鐵勒慕義,請置州縣,沙漠已北,萬里無塵。至如高昌叛渙於流沙,吐渾首鼠於積石,偏師薄伐,俱從平蕩。高麗歷代逋誅,莫能討擊……
……且陛下仁風被於率土,孝德彰於配天。睹夷狄之將亡,則指期數歲;授將帥之節度,則決機萬里。屈指而候驛,視景而望書,符應若神,算無遺策。擢將於行伍之中,取士於凡庸之末……“
朱祁鎮先是危襟正坐,擺出了一副虛心納諫的仁君風範,隨著時間的流逝,朱祁鎮原本那挺拔的腰背漸漸地垮了下來,原本烔烔的雙目也漸漸地變得無神,甚至有痴呆的跡象。
而廳中文武表現各異,武將們全都作焉頭搭腦,作昏昏欲睡狀,一如一群被集體感染了禽流感的瘟雞,楊能甚至已經開始兩眼朦朧,猶是被人催眠,江福這位宣府總兵強自掙扎著打起精神著側耳傾聽狀,可是那上上下下晃悠的腦袋,讓人想起了那中了孫悟空放出來地瞌睡蟲的天宮力士。
而那些文官,不論是老如羅亨信,還是嫩如剛剛步入官場沒兩年,年過不二十許的宣府推官,皆面現動容之色,一副心神搖曳的表情,陶醉在了這位復讀功能強大的宣府同知那唾沫星子橫飛的復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