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軍前驅。”
“兩日?”阿剌臉上的笑容不由得一僵,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楊將軍,兩日之期,是不是太緊了?”
“就是,咱們現如今還有好些的勇士都還沒有得到治療,部落也還沒有安置好,部落的牛羊也需要人手,我們跟你們走了,那誰來給我們放牧?”此刻又有一名部族首領站了起來,神氣不善的喝道。
“……對,憑什麼咱們要給你們賣命?”越來越多的部落首領鼓譟了起來,在那裡叫囂著。
“都給老子住口!”楊俊暴喝一聲,猶如雷暴一般在大帳之中炸響,頓時讓那些群情激奮的諸部落首領的氣勢一滯。
“怎麼,咱們大明剛剛才救了你們一命,你們現在就想著要忘恩負義?”楊俊不甘示弱地瞪著那帳中的數十名神色不善的準噶爾首領,隨著他身軀的晃動,鋥亮的甲片隨之而發出了輕靈的碰撞聲,大手按於腰間的戰刀刀柄之上,表情是那樣的囂張與跋扈。
“還請將軍慎言。”阿睦爾在一旁陰測測地道。不過,他的話並沒有獲得那任何的效果,楊俊的臉色越發顯得冷峻。“吾上皇陛下的旨意,本將已然帶到,至於聽予不聽,盡在諸位轉念之間罷了。告辭!”
看著那楊俊昂然而去的囂張背影,不少的首領忍不住喝撥出聲,可是,卻沒有一個人敢於站出來,阻攔那楊俊的去路。
看著那還在晃盪不停的帳簾,原本那些憤怒的叫喊聲漸漸地歸於了靜寂,所有人都再次把不甘的目光投向了那阿剌。
“丞相,那些漢人,也著實欺人太甚了,他們怎麼可以如此對我們,如果不是咱們請他們過來,他們焉能有插足草原的機會?”一位部落首領將那拔出了半截的彎刀用力地插回了鞘中,一臉的憤色。
聽到了這話,阿剌不由得掃了一眼此人,不過目光裡邊可沒有一丁點的欣賞和鼓勵,有的只是一種頹然的無奈和鄙夷,就像是看到了一個三十老幾卻還含著棒棒糖拖著鼻涕龍的弱智親戚。
“你覺得,老夫若是不向大明求援的話,我們的下場是什麼?”阿睦爾與這位相熟,看到他這樣的大放厥詞,不由得冷哼了一聲。“那些明軍,晚來一日,我等誰還能有命在,而我等絕死一戰,草原本部必定只是慘勝,到了那時,漢人的大軍蜂擁而至,哼,那隻必然死傷慘重,人馬皆疲的草原本部聯軍,怕是連逃出去的都沒有。”
“……他們幫助我們,那是因為漢人想要學他們的祖先妄圖統治這片草原。”最終,大長老巴圖一句話,讓所有人都陷入了一種呆滯,甚至是絕望之中。
如果是在十年之前,不,甚至是在兩年多之前,聽到這樣的分析,他們只會嗤之以鼻,甚至會衝這個老傢伙吐唾沫星子以示鄙夷。但是現在,大草原已然不再團結,至那也先死後,原本上下一心的準噶爾部同樣也分崩瓦解,在那些明人未涉足草原之前,草原上早已是烽煙四起,死傷無數。
現如今的草原,可以明著說,沒有哪一個部落族群,再有統一整個大草原的能力,或許之前的草原本部有這個實力,但是圪兒海一戰之後,最後一個強大的勢力,也已然被打成了殘廢。
而大長老巴圖的這句話,讓所有人都驚駭的發現,這,似乎就是事實的真相……
長久的沉默之後,所有人都明白,現如今,準噶爾部只能服從於大明那位上皇陛下的意志,才可能有一絲活路。
“我們這些草原上的勇士,將會成為那位漢人的太上皇的走狗和爪牙,真是讓我覺得憋氣。”一名部落首領悻悻地將手中那已然只餘酒漬的銀碗重重地拍在那案几上。
“再憋,也得繼續憋著,別忘記了,這裡有足足五六萬的明軍正在看著我們,我們能做什麼?我們的身後,那就是我們的族人,我們的孩子,和我們未來的希望。”阿剌負手繞過了案几,站到了大帳的中央,像那孤狼一樣的目光掃過了在場的每一張臉孔,聲音裡透著一股子難以言喻的狠決。
“未來的草原,必將是我們的,可是現在,我們必須為了將來,就必須委曲求全,不然,我們這些部落,很有可能連姓氏都沒有辦法傳承下去。”丟下了這句話,阿剌步出了營帳,抬起了頭,眺望向了西北方向,臨近圪兒海邊的明軍大營,看著那傳出了喧鬧與歡呼的軍營,看著那些仍舊警惕地在準噶爾部大營周圍遊走的大明的偵騎。
阿剌不禁苦笑了出來,心裡邊很清楚,那位大明的太上皇陛下怎麼可能再犯上同樣的錯誤,而他驅使著準噶爾部為其前鋒,自然是想讓那準噶爾諸部,與草原其他部落之間的血仇,越結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