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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再說了,伯顏之思,與朕想合,瓦剌與大明,很難分出勝負的,何必再如此互耗實力?”

伯顏貼木兒臉上露出了幾絲強撐的笑意:“陛下好一張利口,如此說來,怕是下臣還要多謝陛下施那借刀殺人之策不成?”

“其實殺喜寧,於你我雙方,皆有利,平章大人方才不也在暗中推波助瀾?”朱祁鎮笑吟吟地端起了跟前的酒盞,與那伯顏貼木兒手中的酒盞相撞之後,一飲而盡。“朕非言而無信之人,平章大人之義舉,朕感銘五內,日後,若是瓦剌有危難之機,朕若有實力,自當不會讓卓羅斯氏滅族。”

聽到了這話,伯顏貼木兒不由得心頭一跳。“陛下您是什麼意思?”

朱祁鎮呵呵一笑,站起了身來,臉上的笑容愈發地意味深長:“朕只是打個比方,相信以平章大人之智,也先太師之威,瓦剌可日益強盛。只是,世事難料,就如朕,焉知會有落入瓦剌之手一日?”

看著那朱祁鎮離開的背景,伯顏貼木兒抬了抬手,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悻悻地一拳砸在那案几之上,震得那案几上的碧玉酒盞傾翻於案……

出了門廳,朱祁鎮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鬢角,鬢角已然被汗水所浸溼,深深地長吸了一口氣,強打精神從那袁彬的手中接過了馬韁,翻身上馬,勒韁而去……

“距離宣府還有多遠?”喜寧懶洋洋地在馬背上打了個哈欠,向著那身邊的瓦剌千夫長詢問道。“先行的信使派出去了沒有?”

“放心吧,早派出去了,說不定現下那些南蠻正在城下等著咱們呢。拐著這道山隘,便可見那宣府城了。”那位千夫長拿著腰間的皮囊灌了一在口馬奶釀造的烈酒,擠眉弄眼好半天才長出了口氣解釋道。

那股子濃烈的酒氣,裹挾著口臭味道傳入了喜寧的鼻中,死太監直接給燻得兩眼發綠,厭惡地以袖遮面,繼續縱馬前行。這樣的不愉快,很快就被喜寧拋在了腦後邊。

畢竟如今他的地位和身份跟上一次來到宣府城下時已然是大大地不同了,如今的喜寧,可是瓦剌的太上皇,太師也先的心腹紅人,更是身為此次出使的正使。

代表的,可是把大明給打得狼狽不堪,險些連京師都被攻陷的大瓦剌。如果當時不是那朱祁鎮壞事,自己說不定還能獲得更好的待遇,更好的封賞。一想到朱祁鎮,喜寧的好心情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第六十九章 喜寧心,驛前變

對於這位自己過去的主子,喜寧是半點好感也欠奉,甚至可以說,如果有機會的話,喜寧會毫不猶豫地幹掉朱祁鎮。本來有一個絕佳的殺掉朱祁鎮的好機會,就是那日北京城下戰敗之後。

當時,也先本就是起了殺心的,再加上自己從中蠱惑……可誰知道那日老天發什麼神經,居然在秋季出現了雷暴雨,還生生地劈死了那太師也先的坐騎和去牽馬的侍衛。

居然把那些瓦剌高官全都嚇得膽寒若慄,再加上那伯顏貼木兒從中說和,一個絕佳的機會居然就此失去。

這傢伙明明已經成為了瓦剌的戰俘,卻還整天拿腔捏調,也先和那伯顏貼木兒等瓦剌高官卻偏偏又吃他這一套,對這個被俘的大明天子反倒是越發地恭敬了起來。

更讓喜寧憤怒的是自己本想要上門去羞辱這個落難的天子時,反而討了一頓好打,還讓那些也先的侍衛埋怨了自己好一番。

喜寧鬱悶得想要自殺,可沒有想到,居然老天爺也幫助自己,居然讓自己等來了機會。

太師貪婪無度,可謂是天下一等一的財迷,而今,朱祁鎮居然想要討好於太師,居然願意幫助也先從明庭處獲取財物。

如果自己真要順從著照辦的話,朱祁鎮在太師也先的眼裡,豈不是會越發的重要?想到了這,路上把此事的利和弊揣摩了無數遍喜寧的嘴角陰陰地微翹了起來。“咱家偏偏不讓你如意,只要咱家再挑唆一番,看那太師還保不保你,到時候……”喜寧那猶如徘徊在荒墳上的貓頭鷹般的笑聲,迴盪在曠野之中,不男不女的陰梟聲,讓那些左右鄰近的瓦剌騎兵紛紛目露厭憎之色,勒馬儘量地離那喜寧遠一些,彷彿那是一坨擋在路中央的臭狗屎。

而就在喜寧身後不遠處,那一臉老實憨厚,一路上沉默寡言的高贇陰冰的目光掃過了喜寧的背影,下意識地抬起了手摸了摸那腰間的腰帶,似乎確到了什麼硬物,控馬的大手微微一緊,垂下了眼簾。

腰帶裡的東西,是在臨出發的時候,天子的心腹袁彬悄悄地潛入了使團裡,交給自己的。那是一封專程給喜寧的閻王帖。明天的今天,一定會是喜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