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屋內兄妹倆的談話正在繼續,儘管房門被掩上,紹巖依然能聽到大致的內容,這小子從小耳朵就很尖,有時甚至連一枚繡花針掉在地上都聽得一清二楚。
“月桂,朕聽說你今日找了無邊大師為鄧炳堂說情,可有此事?”鄭開未等鄭月桂回答,接著道:“朕已經決定了,明日就將鄧炳堂斬首示眾,你無須在找任何人為他求情。”
“皇兄,臣妹早聞鄧大人為人剛正不阿,如今卻遭他人陷害,臣妹雖對政事不感興趣,卻實在不忍心看著忠良被殺,臣妹之所以力保鄧大人,那是因為臣妹不想自己的哥哥一錯再錯,做出讓自己將來後悔的事。”
鄭開哼了一聲道:“朕身為一國之君,這國家大事還不需要你們這些婦人在邊上指指點點,朕自有主張,鄧炳堂該不該殺,朕比你清楚。”
“臣妹希望皇兄三思而後行,這朝中誰忠誰奸,滿朝文武大臣心中都有數,只是不敢言表罷了,皇兄若是執意將鄧大人殺了,不僅痛失了一個忠良,更''會讓那些忠臣們望而卻步,試問以後還有誰敢在您面前說真話?”
“聽你這麼說來,朕殺掉鄧炳堂倒像是在自毀江山對嗎?”鄭開的語氣很冷並透著一絲輕蔑。
鄭月桂慌忙道:“臣妹沒有這個意思,臣妹只是覺得皇兄身為一國之主應當知人善用,而不是聽信讒言枉殺忠良。”
“混帳,朕當皇帝難道還要你來教嗎?”
房內傳來鄭開的怒罵聲,緊接著又是茶杯被摔爛的聲音,紹巖在門外聽得清清楚楚,不由得暗自苦笑,狗皇帝在汪伯炎面前顯得很軟弱,卻在自己妹妹面前端起了臭架子,這樣的皇帝怎能治好一個國家?早知道這樣,老子當初真不該救他,讓他被毒死算了。
這時,屋內響起鄭月桂輕柔的聲音,“皇兄息怒,臣妹對您並沒有半點不敬之意,在這個世上,除了父皇和母后,就數您對月桂最好了,月桂從小就仰慕哥哥,一直覺得哥哥做什麼事都是對,可是這一次,月桂不得不說,您真的錯了。”
鄭開冷笑幾聲後才道:“真是笑話,朕為天下主,朕說的話誰敢不聽,縱然朕有錯,那也是對的,鄧炳堂私制龍袍,玉璽,欲對朕取而代之,你是朕的妹妹,非但不站在朕的這一邊,反倒傾向於這麼一個不忠不義、包藏禍心的大奸臣,朕倒想問問你,他鄧炳堂給了你什麼好處?竟值得你這麼為他說話?”
鄭開接著說道:“還有,半個月後,你就要下嫁於司馬俊,你應當知道鄧汪兩家向來不和,朕不想讓你攪入他們兩家的是非當中,朕這麼做就是不希望讓你在丞相府裡受委屈。”
“若是皇兄不肯赦了鄧大人的死罪,臣妹寧死也不會嫁入丞相府。”
“你,你這是要挾朕!”鄭開頓時火冒三丈,一拍桌子道:“他司馬俊有什麼不好?自從上次御膳房發生了投毒事件後,他一天到晚形影不離地跟在朕的身邊,但凡朕每次用膳,他都會當著朕的面事先品嚐一遍,試問這麼一位忠肝義膽的臣子,有哪一點配不上你?”
日,他司馬俊都稱得上忠肝義膽,那我豈不是蓋世豪俠了?紹巖抿嘴一笑,見皇帝越說越離譜,紹岩心想這個時候自己若再不現身,恐怕神仙都難保住鄧炳堂的性命了,奈何姓魏的老太監一直在門口盯著,自己很難進得去裡面,紹巖頓感焦頭爛額,想來想去,終於想到一個妙計,趁那老太監不注意,悄悄貼著小香的耳邊說了一通,小香笑著點點頭,便偷偷離開了公主府。
不多久,一名小太監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對著魏總管道:“魏公公,不好了,御書房著火了。”
魏太監大驚失色,“你說什麼?這,這到底是誰幹的?”
“回公公的話,是一個叫小蘭的宮女一不小心打翻了油燈,待奴才等人要拿她治罪的時候,這丫頭跑得比兔子還快,所以,所以”
‘啪’,魏太監氣得一巴掌打了過去,“還所以個屁呀,你們這群笨蛋,連一個小宮女都抓不住,咱家今天這是怎麼了,先是碰上一個不知死活的小奴才,而今又遇上一個不知所謂的小丫頭。”他邊說邊鄙夷的瞪了紹巖一眼。
哼,說老子不知死活,你不也一樣,火都燒到你屁股了,老閹奴!紹巖見魏太監滿臉的橫肉時白時紅,眉毛擰成一片,時而跺腳時而嘆息,顯得非常著急,卻又不肯離去,這讓紹巖好生失望,於是悄然走到老傢伙跟前,說道:“魏公公,御書房是皇上讀書和批閱奏摺的地方,這要是萬一把火燒光了,您拿什麼來抵罪?”
魏太監停止這些急躁的動作,似笑非笑的道:“御書房著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