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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的情景,還好,他們都對我的印象不錯,我暫時用不著擔心那份吃飽了還能每月往家寄四五百塊錢的工作會丟掉,但這根本不夠讓我感到開心,我好像一直都沒有過開心。

忽然,我覺得自己頭上被某個東西罩住了,就在我抬頭去發現它時,一陣不僅僅是由香水散發出來的香味鑽進了我的鼻子,也有一部分鑽進了我的身體,讓我體表的每一個毛孔都張大得不能再大了去呼吸它。

竟然是一位微笑著的女孩和一把正撐著的傘。

我的煩惱立刻被她的笑驅趕走了,我立即決定以後永遠也不要將"麗美"這個被用過千萬次和被千萬個人披戴過的詞語套在她身上。

我注意到了她的眼睛,它們是那麼的一塵不染,應該從未被人世間的灰塵玷汙過。奇怪的時,我從來就是一個見了女生便臉紅的人,但此時此刻,卻是那麼的自在,那麼的自信,就好像她是我身上某個被自己突然發現的優點。

我興奮地握住了她的手說:"你好。"我仍不臉紅,她也沒有一絲的介意,但出於禮貌,我還是立刻戀戀不捨地鬆開了手,剛才,我似乎還感覺到了她的心跳。

她也停止了觀察我。

"你們都喜歡在走路時想心事嗎?"她說話的聲音比那些由音樂家利用智慧和靈感所創造出來的音樂更和諧,動聽。

"是啊。"我這才將傘和雨聯絡起來。

"我來撐傘。"我的反應確實遲鈍了點。

"恩。"她點點頭。我在接過雨傘時,向外望見了那些圍著彩燈齊向某個方向飄的五顏六色的“針”。它們從上面的黑暗中來,最後又消失在下面的昏暗中,彩燈照亮了它們短暫的生命。

"你是在想自己的心上人嗎?"她問我。我又發現她的睫毛很惹人喜愛,它們快樂地伏在她的黑眼珠上,做她的一根睫毛,也不錯。

"沒有。"我急切地回答,生怕說不出這句話。

"渴望有一個嗎?"

"如果緣分送我一個,那我就會緊緊地抓住它,死也不放。"我用誇張的口吻說道

"恩,但願你剛才的話能被緣分聽見。你還要往前走嗎?”

"是啊。"

"我要走了,現在雨也停了,拜拜。"她給我一個溫暖的笑後,就向另一條躺在昏暗中的街道走去,我的視線便隨著她的身影拉長,直到她拐向了另一條街,才將視線收回。

而一股我先前絲毫沒有預料到的失落感漸漸侵入我的血液,滲透了我的全身。什麼都沒有了——就這種感覺。這勝過了沙漠裡的虛幻的泉水給乾渴者帶來的失望和痛苦,要知道,我剛才可碰過她的手,和她說過話,如果沒有這些,那或許要好受一點。當我能適應這種失落感後,我便繼續向自己的寢室走去,離廠裡規定的晚寢時間已經不早了。這時,大街上仍不時地出現兩三個人或一輛汽車,而那圍著彩燈飄的針,沒有了。

故事發展到這裡就成了苦澀的且夭折了的青果,但第二天早上的巧遇給了它新生的力量,讓它一下子長成了甜果。

(二)

那天早上我因為公事而擠上了一輛大巴,大巴上就只有一個空位了,我踉踉蹌蹌地撲到那個座位上,不小心碰到了鄰座的一位正在朝車窗外觀望的小姐,我趕緊向她道歉,她也馬上轉過頭來,這下,我們都被驚呆了——“是你!”因為昨晚我們相互打量得很仔細,所以,立刻就認出了對方。

"你叫什麼名字"我們又幾乎同時說出了這句話。

"我叫金肖。"她臉上有點難為情的笑容。

"我叫楊成。"我說,心裡很是興奮。

這一次,我和她聊的話也不多,有時我們都不想說話,只想靜靜看著對方,不過,我們留下了聯絡方式,這對我來說要比得到開啟寶藏的鑰匙更值得開心和踏實。

有點搞笑但足以讓我確信我和她已經相互愛上的事實是——我們都正在沉默著,可突然間她叫道:"哇,我越過了一站,拜拜,我下了。"當我看到她的身影被車外喧鬧的人群中吞沒時,我才猛地想起,我自己已經超過了兩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