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人叫梅丹呀……”如願的聲音輕輕的,她垂著眼不看顧向陽,平靜地問:“你們也會抓住我哥哥嗎?”
顧向陽一愣,欲言又止,最終只是悲哀地看著如願。
見顧向陽不回答,如願抬起頭來,苦笑道:“你幹嘛這個樣子,怎麼表現得比我還痛苦似的?要被抓的又不是你的哥哥……”
“如果可以,我也不想抓木如夜。”
“我想起來,那天送別派對後你問我的那些話,其實你那個時候就知道會遇到今天這一種情況的,對不對?”
顧向陽羞愧地點點頭。
“你真壞,也不給我一點提醒,搞得我現在措手不及……”
“對不起……”
“你今天都說多少遍對不起了,煩不煩呀……”如願臉上還是淡淡的笑容,既不委屈,也不怨恨,她還是那麼溫柔,對這人世施加給她的一切都坦然處之。“我又不怪你,你有你的立場。我又不是不講道理,非要所有人圍著我轉才高興的人……”
“我不是想騙你。”
“我知道。”如願緊緊地捏著自己的手臂,問:“顧向陽,你之前跟我說,你要抓的那個人是我的哥哥嗎?”
顧向陽不說話,為難地看著如願。
“我忘了……你不能回答……”如願自嘲地笑起來,抬起頭看向顧向陽問:“我知道,你跟哥哥一樣,不能告訴我是,也不能告訴我不是,是不是?”
顧向陽緩慢地點了點頭。
“好,我都懂了。還有一個問題,哥哥不能回答我,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回答我。”
“能告訴你的事情,我都不會瞞你。”
“你跟我哥哥之間,除了立場相反之外,是不是還有什麼私仇?”
“我當年做臥底,跟你哥哥曾經是兄弟……”
顧向陽沒有說完如願就大概明白了,她也不為難顧向陽,不逼著他非把當年的事情說得那麼清楚不可,總之哥哥是不可能原諒背叛過他的人的。
見到顧向陽表情那麼沉重,如願打趣道:“我哥哥叫章魚,季惟慈叫蠍子,你呢,你當初叫什麼?”
“我臥底時候的名字叫做何飛龍,你哥哥他們都叫我阿龍,但是別人都叫我毒蛇。”
如願笑起來,伸出手摸了摸顧向陽的臉,笑眯眯地說:“你這個樣子,哪裡有一點像毒蛇呀?一點都不適合你。”
“我還有另外的樣子,只是我永遠都不想讓你看到而已。”
“是嗎?”如願又問:“那你殺過人嗎?”
“殺過。”
“你殺過誰?”
“蠍子……”
如願臉上的笑容僵住,顫抖著收回了放在顧向陽臉上的手。
兩個人站在屋子裡,一時又無言,無論如願多麼想粉飾太平,現實就是她與顧向陽之間有一道跨不過去的坎。
她想起有一次她開玩笑,說她跟顧向陽是羅密歐和朱麗葉,顧向陽還跟她生氣了,那時候總以為顧向陽迷信,現在才知道原來那真的是預言。
如願覺得眼睛酸酸的,想剋制卻還是忍不住掉下淚來,她從無聲的落淚,變成低聲的抽泣,最後又變成了嚎啕大哭。
她覺得這一切真的快要叫她承受不住了。
顧向陽緊緊抱著如願,一直等到她哭完,哭得再也沒有眼淚。
如願輕輕地推開顧向陽,神情已經恢復了平靜,問他:“你今天見到了我,回去會被批評嗎?”
“隨便他們怎麼想,我不在乎。”
“還是要在乎一點的……我沒事了,手上的傷好得差不多了,你不用擔心我,也不用再來看我,我自己可以照顧得好自己。這麼些年我自己一個人生活不也好好的嗎?”
顧向陽盯著如願,眼睛裡滿是血絲,問:“如願,你這是在跟我分手嗎?”
“這樣比較好,如果你有一天你註定要抓我的哥哥,那我們分開對你才沒有拖累,對我而言……我也才能面對我的哥哥。畢竟,我是他的妹妹,他做了再多錯事,我也還是隻能愛他……我不想有一天跟他面對面的時候,總想起是我的愛人抓的他……所以我們只剩下這最後一條路可以走了。”
顧向陽感覺自己渾身都在顫抖,要極力才能剋制住自己。
“我們到底做錯了什麼?要這麼被懲罰?”
“我們什麼都沒有做錯,但是法理和感情本來就是兩回事……命運把我們送到了這個位置,我們沒有別的選擇,只能順從著它。顧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