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
想想那小姑娘的年紀,衛忱覺得太荒謬了。
可既然被查到這麼個簪子,這事就不好辦了。宮裡對這種事尤其忌諱,就算是“捕風捉影”,結果也常是“寧可錯殺”。
衛忱眉頭深蹙,看得張福貴愈發慌了。他和雪梨雖算不得有什麼交情,但到底吃過雪梨幾塊糖不是?這讓他覺得雪梨不是那樣的人。
“衛大人……”張福貴大著膽子催了一聲。
衛忱稍定神:“那人叫什麼你知不知道?若不知姓名,長什麼樣子你記不記得?”
“那人……”張福貴滿是為難。名字確是不知道的,即便他看到那人寫了字條放進盒裡,卻守著規矩沒偷看。就連裡面放的是支金釵,他也是今日才知的。
只好描述起長相:“看著比衛大人您稍年長一點、略高一點,還……更有威儀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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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前後
宮正司中,雪梨毫無骨氣地被嚇哭了。
而且已經哭了一下午了。
這是真的害怕啊……上午時被押過來,就關進了這一方牢房裡——哦,不對,還不是牢房,是刑房。
四面牆裡有三面都立著、掛著各樣刑具,從竹杖皮鞭到夾棍釘板一應俱全,最中央的地方還擺著個大火盆,裡面置著炭,炭上是燒得通紅的烙鐵。
於是,雖然押她來的宦官把她扔下就走了,這幾個時辰裡沒有一樣刑具用在她身上,還是把她嚇得渾身發軟。
連想嚎啕大哭都哭不出來,雪梨渾身發抖地縮在一個角落裡,抱膝坐著默默流淚。
一抬頭就是滿眼刑具、然後就忍不住想象自己會被折磨到多慘,她簡直覺得這一下午比熬了大半年還長。
終於,聽到門外鐵鎖輕碰門板的聲音,雪梨發抖到上下牙互打個不停,一邊往後縮一邊又按捺不住死盯著那邊,直到房門開啟。
三個宦官兩個宮女走了進來,為首的宦官看服色級別不低。
掃她一眼,那宦官在火盆那邊不遠處的木椅上落座了,另外兩個宦官兩個宮女分列兩邊,在昏暗的光線下看上去氣勢特別足。
雪梨猶在牆角縮著默默哭,那大宦官睇著她,一臉蔑然,而後拈著音慢慢道:“丫頭,是你自己說,還是我們慢慢問吶?”
不陰不陽的聲音落在雪梨耳朵裡,就跟炸雷似的。
“大人……”雪梨心下跟自己強調著“再不說話就沒命了”,才可算頂住恐懼說出話來,“奴婢沒做不該做的事,那簪子是、是、是……”
她“是”不出來了。若她能把那小院的事“是”出來,也就不至於被帶來宮正司這麼陰森恐怖的地方了。
宮女也是人,好多家裡還做個小官,和官員有個結交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情。像送個簪子什麼的,就算被問了話,這便說了是誰,那邊去一問,對上了也就得了,頂多因為“為什麼不主動報上來記檔”挨兩句訓。
但不說就很有問題了。
誰知道你們這種交情是怎麼回事啊?是“發於情,止於禮”還是藉著送簪子真有點見不得人的事啊?前者不要緊,宮女大了也是要放出去嫁人的,女官們對她們提前為自己鋪路的做法很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萬一是後者呢?改天讓巡夜的逮了,算誰的?
再說得更可怕點,萬一這送禮不是因為私交好,而是暗中要她辦什麼事呢?下毒什麼的?
那宦官淡睃著她,好像在看一隻待宰的小兔子。見她不說也沒什麼惱色,只一揮手:“把她綁上去。”
雪梨木了一瞬,“哇”地一聲哭崩了。
於是大哭著被綁到了長凳上,綁得筆直筆直的,她哭得淚眼迷濛都覺得自己像條帶魚。
那宦官就隨她哭,嗓子尖尖細細的,又開了口:“打。”
第一板子立刻就落了下來,本就哭蒙了的雪梨就覺得身上一沉,倒沒覺得多疼。
第二板子落下來的時候,就疼得實實在在了。
她一聲叫,閉眼咬牙等著第三下。卻是在她喊出下一聲之前,一個聲音先響起來:“停。”
宮正司的五人齊回過頭。雪梨偷偷把眼睛睜了條縫瞅了瞅,才敢完全睜開。
衛忱是挑了十幾個親信同來的,陣勢看著唬人。他踏入房中目光一掃雪梨,轉而朝為首的宦官舉了腰牌:“在下御令衛指揮同知,衛忱。”
說著“在下”,這語氣可分毫沒客氣。那宦官聽得出來,這是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