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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部分

,陳冀江二話不說就讓她奉茶去了,但在那之後,身邊沒有惠妃的人幫襯著,她就再也沒能走近過陛下。

那天也是很巧。

房裡那個姑娘她並不認識,可看了眼那隻獅子她也知道肯定是御膳女官了——御前又不是人人都能弄個獅子養。於是雖然知道不合規矩,她還鋌而走險主動跟御膳女官打了招呼。

那句“女官別見怪。奴婢安錦,是惠妃夫人身邊的”,聽著簡短,其實說得她怕得腿都軟了。一邊希望能一語引得陛下看她一眼,一邊又希望陛下根本不在意才好——因為她還有另一個想法,那想法比讓陛下直接注意到她的沒規矩要穩妥多了。

她想讓御膳女官注意到她,然後把這條路鋪開。

宮裡的那些傳言她聽說了的。惠妃夫人的柔嘉宮裡規矩那麼嚴,可連柔嘉宮的人私底下都說,陛下的心在御膳女官阮氏身上——她頭一次聽到這話的時候就有那麼一閃念,覺得自己若能結交這個阮氏就好了,興許比在惠妃跟前得臉還要好。惠妃有權無寵,權隨時可以撤掉;可阮氏有寵,說不準哪天就能執掌後宮大權。

安錦存著這個想法,才不惜犯規矩走那步險棋。那天她該算是成功了的。為了結交得更實在,她昨天還去登門拜訪過,阮氏的那個同屋應得什麼都好,但今天看來卻不是那麼回事。

安錦重重地嘆了口氣,怎麼想今天阮氏拉她去旁邊說話的情境都覺得憋屈得很。

她明明知道那就是有意把她支開不讓她進殿,但心裡再急、再不甘也沒用,她不能跟阮氏頂,只能笑意滿滿地陪阮氏說話去。從家在哪裡到呈了什麼點心進去,阮氏沒話找話的痕跡太明顯了,她甚至覺得這是故意臊她呢……

但那又能怎樣。

月上柳梢,御前早些時候當值的人也可算得以歇下來。陛下今日也勞累了一天,晚上沒怎麼看奏章就早早睡了,現下當值的人就跟擺設差不多。

徐世水一邊給陳冀江捶背,一邊把白日裡聽見的一言一語都跟他說了。彼時他躲在一顆大樹後頭,把雪梨和安氏的對話都聽得清楚,雖然說來說去都是些無關緊要的閒話,也還是認認真真地都記了下來,眼下半句沒落地跟陳冀江重複了一遍。

說完之後,他探頭打量陳冀江的神色,思量說:“師父,您說這到底什麼意思?雪梨先前那副傻樣是不是都是裝的,她已然知道陛下對她的心思了?”

“你先把這稱呼改了,她那名字不是你能叫的了。”陳冀江眼都沒睜,先提點了這個。

徐世水點頭哈腰:“是是是。您說阮姑娘是不是其實什麼都懂,所以不想讓安氏到陛下跟前去壞她好事?”

陳冀江還是沒睜眼,手裡一串檀木珠子轉著,拈了半天,搖頭:“估計沒那麼靈。”

徐世水略顯不解。

陳冀江輕籲口氣:“我估摸著啊……她也就是在御前時日久了,多少知些事了,所以知道惠妃夫人把安氏指過來是什麼意思,看咱不讓她進去,自己也不想惹事。”

徐世水思索著猶豫點頭,一面覺得這好像更像阮姑娘能想到的,一面又覺得不該是這麼簡單。

陳冀江由還閉著眼,緩了緩神思想到些事,問他:“我讓你著人盯著安氏,你盯著沒有?”

“一直盯著呢。”徐世水欠身,而後不用師父再細問,就自覺說了下去,“挺安分的,除了那天奉茶時那句話不合規矩,就沒什麼別的了。同屋的住的紫蘇說她就昨天剛到行宮時離開了小兩刻,拎著點心,說行宮這邊有她同鄉。不到天黑就回來了,晚上也乖乖待著,一點不亂跑。”

陳冀江手裡轉著的檀木珠子一停。

徐世水微怔:“師父?”

“見同鄉……”陳冀江咬著這三個字輕笑,“她又沒來過行宮,找個人哪兒那麼容易?一般的行宮宮人也不敢擅自到清涼殿來。”

徐世水一聽就有點怕了,不知道安錦賣的什麼藥,忙道:“那師父覺得……”

“她是找阮姑娘去了。都在御前,想打聽打聽住處不難。”

陳冀江說完這話,耳聞後面一聲鬆氣聲。心裡不理徒弟缺根弦的問題,反覺得缺根弦也好。

免得教會了徒弟餓死師父。

但是這再深一層的事兒,他自己得琢磨個透。

嘖……安氏不會是想貼上阮氏吧?

若真是那樣,她倒也算個聰明的。

打從惠妃把安氏指過來,陳冀江心裡就懸了口氣,惠妃和別的嬪妃不一樣,陛下都敬她三分,他把人拒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