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住處位於菊川,那間房間是一位旅居國外的朋友名下的。她也打了電話給那位朋友,告知要搬出去,並將鑰匙寄還給他。
哲朗心想,警察找上美月應該是遲早的問題。是否有人知道遇害的男子是跟監“貓眼”女公關的跟蹤狂呢?這麼一來,警方不可能不懷疑突然失蹤的酒保。
“我可以問你一件事嗎?”理沙子總算開了口。
“好啊。”美月答道。
“如果要自首,那件事你打算怎麼辦?”
“那件事是指?”
“你的身體。你剛才不是說了嗎?你要訂正造物主犯下的錯誤。那件事無所謂了嗎?”
“怎麼可能無所謂,我的決心不會改變的。”
“可是,如果自首被警方收押的話,你就無法達成心願了。這件事你做好心理準備了嗎?”
“就算我入獄服刑,我也打算以男人的身份活下去。”
“我覺得那是不可能的,”理沙子單刀直入地說,“假如美月入獄的話,一定會被關在女子監獄。不管你怎麼辯駁,獄方應該會以戶籍上的性別為第一優先考量。”
“那也沒辦法。反正我以前讀的也是女校。”
“那,注射荷爾蒙的事呢?如果你入獄的話,就沒辦法繼續注射嘍。”
或許是沒有考慮到這一點,美月霎時顯得不知所措。但她終究還是恢復冷靜的表情,搖了搖頭。
“到時候再說。就算失去了男人的身體,我也會努力不失去男人的心。”
“你這話當真?”
“當真。”
“我覺得這不是美月的真心話。你剛才想我們展示了你的身體,對吧?你表現得非常自豪。你執著於男人的身體。畢竟,那是你不惜犧牲家庭才到手的,會感到自豪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我想,正因為你非常想要男人的身體,所以才弄傷自己的聲帶。你能夠那麼輕易地捨棄千辛萬苦才到手的男人身體嗎?”
“別說了,理沙子。你懂什麼?日浦也沒有料到事情會演變到這個地步。”
“我啊……”理沙子激動地說完後,做了一個深呼吸,然後再度將臉轉向美月。“我不能坐視美月的夢想只實現一半就被迫中斷。你的人生才要開始不是嗎?如果你就這麼入獄的話,就再也找不到人生的答案了。還是說,你只要在監獄裡以男人的身份活下去就心滿意足了呢?”
“那,你要她怎麼辦?!別淨說些不負責任的話!”哲朗從椅子上起身怒吼道。
理沙子挺直脊背,斜睨著美月,將身體略微轉向哲朗。
“我來負責!這樣可以了吧?”她像是釋出宣言般說道。
“負責……什麼意思?”
“不管你們如何反對,我都不會讓美月去自首。”
第二章
1
哲朗看到時鐘的針指向五點半,便出門拿早報。天色仍然一片昏暗,包含他在內的四個人,似乎就要這樣迎接黎明。
他在上樓的電梯裡攤開報紙,立刻找到了命案報導。
報導內容如下——星期五晚上七點左右,有人在位於江戶川區篠崎的製紙工廠廢棄物存放處發現一具男屍。發現屍體的是該工廠的員工,屍體被藏在鐵通後方。死者年約三十至五十歲,身穿灰色夾克、藏青色西裝褲。在死者身上沒有發現錢包、駕照、名片等物品。
“報上登了。”哲朗一回到家,馬上將報紙放在茶几上。須貝第一個將臉貼近報紙,讀了起來,理沙子也在一旁觀看。
“是這個嗎?”理沙子問美月。
“大概是吧。”美月語氣粗魯地答道。
“他身上的錢包和駕照是你拿走的嗎?”哲朗問道。
“因為我想讓命案看起來像是一般的強盜殺人。”
“你丟在哪裡?”
“我沒丟。”
“那,東西在哪……”
“在這裡。”美月開啟運動包,拿出黑色的錢包和記事本丟在茶几上。
哲朗手伸到一半,打消了主意,他想到不能留下指紋。然而理沙子毫不猶豫地抓起錢包和記事本。
“你為什麼留著這種東西?”
“我原本打算馬上丟掉的,又想到如果要自首的話,還是帶著比較好。只要拿給刑警看,就能證明我是犯人,事情比較好辦。”
理沙子非常錯愕地搖了搖頭,說:“你這一點還是沒變耶。不知道該說你膽量過人,還是……”
“我看看。”哲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