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章　約嗎？

“什麼情況？”蘇黎風從程小美手中接過輕機槍，透過上面的夜視望遠鏡朝著她所指的方向望去。

齊人高的荒草正微微晃動著，隱約可以看見大量的人影。

“怎麼突然來了這麼多？”蘇黎風將輕機槍還給了程小美，轉頭問吳志道。

他們當中吳志是最瞭解這些事的。

“我們應該是接近包圍圈的核心了。異種的內部結構是這樣的，它們以高階異種為核心構成一個個小團體，就好像戰爭方陣一樣。剩下的異種則不斷互相吞噬，在外圍遊蕩。”吳志迅速地解釋道。

“這麼說那一大批異種就是一個戰爭方陣？”蘇黎風問道。

吳志點了點頭，補充了一句：“不過不用太擔心，我們小心一點它們不見得能夠發現我們……”

“開什麼玩笑？我們要去獵殺它們。”蘇黎風旋轉了一下手中的手術刀。

“……當我沒說。”吳志擦了把汗水，艱難地說道。

他真的感覺跟著蘇黎風壓力好大……

身為一名正常的倖存者，無論是他平時的經驗還是從別人那裡聽到的告誡，最多的一句話都是不要去主動招惹一群異種，更不要去招惹一隻高階異種，何況是這兩者的結合體。

他自己都感覺今晚將成為他的人生巔峰了。

他馬上要去做一件違反了一切生存準則的事情……

“你想不想感受一下刺激？”蘇黎風突然問道。

吳志吞了口唾沫，頓時有了一絲不妙的預感。

……

“呼哧……呼哧……”

荒草之中，一群異種正沉默地移動著，同時從它們之中傳出了一陣沉重的喘息聲。

伴隨著這聲音，它們移動的速度也像是有節奏一樣。

雖然不是屬於同一只智慧種的，但這群異種卻像是一臺完整的殺戮機器。

放眼望去大部分異種都渾身沾滿了鮮血，指縫間掛滿了肉末，但如同人類般的面龐上卻帶著極具人性化的表情。

或喜或怒。或者一臉興奮。

這樣的景象反而更加讓人覺得不寒而慄。

它們剛從和人類軍隊的交手中後撤下來，這樣的日子對它們來說已經很常見了。

突然，其中一隻異種吸了吸鼻子。

有血腥味。

不過它很快就失去了興趣，只是低階同類的味道而已。

它剛剛差點以為自己感應到了人類的氣息，但是怎麼可能呢？哪有人類會跑到這個地方來？

這隻異種為自己瘋狂的念頭搖了搖腦袋，結果“咔擦”一下，它被炸彈轟掉了一半還沒有完全癒合的脖子頓時斷掉了。

腦袋骨碌碌地滾到了地上，這隻異種的身體僵了一下，趕緊追自己的腦袋去了。

可當它的手指剛碰到在草叢間滾動的腦袋時，前方卻突然傳來了一聲極為突兀。極為刺耳的聲音。

一聲輕佻的，在發抖的口哨。

然後是一個男人努力大喊出來，帶著調戲語氣的聲音：“嗨！”

“約嗎？！”

“轟！”

所有的異種同時停下了腳步，這隻異種也一樣停頓了下來，然後它的腦袋便眼睜睜地在它手指下方繼續滾過去了。

這是……一個人類的聲音！

緊接著，“刷”的一下，所有異種同時轉頭看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

吳志此刻真的感覺到自己已經走上人生巔峰了。

雖然他喊出那句話的時候幾乎已經快哭出來了，而且用光了自己全身的力氣，但是當他喊完之後。他卻有種終於擺脫了低階趣味，人生得以昇華的感覺。

這一生他吹過很多次口哨，但只有這次是真正值得自豪和驕傲的。

不過這種榮耀感只持續了短短兩秒鐘，他就在那群異種們的集體轉頭注視中嚇得一聲慘叫。連滾帶爬地衝回到了蘇黎風的身後。

“我現在說我是被逼的是不是已經來不及了？”吳志問道。

蘇黎風滿臉笑容地點了點頭。

“……”吳志真是淚流滿面。

緊跟著，在足以讓他感到肝膽俱裂的一陣窸窸窣窣的密集響聲中，那群足有幾百只的異種開始朝他們瘋狂地衝了過來。

光是聽動靜，就已經能讓人嚇得渾身癱軟了。

程小美也是俏臉煞白。那張還略帶嬰兒肥的臉蛋上帶著一絲恐懼和專注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