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邢浩東的聲音戛然而止,只聽見何璐催促他開會的聲音。
鶴喀淡淡地說道:“訓練的事情你不用擔心了,我會按照你所說的去做,只是,你要想清楚,這究竟是不是你想要的。回頭見了,兄弟!”
鶴喀掛了電話,轉身看向楚合萌。
楚合萌急著想要開始做仰臥起坐,哪裡曉得躺得久了,太過鬆懈,反而起不來了。
“這就是偷懶的下場。”鶴喀一本正經地說道,“原本你能逃脫黑暗,成功抵到光明的,可就因為你趁機偷懶的片刻,你徹底被黑暗吞噬,再也無法抵達終點了。我相信,這不是你想要的結局,可這樣的下場,都是你一手造成的。”
楚合萌眨巴著眼睛,只覺得鶴喀說的話好深奧。
“起來吧,去吃飯了。”
“你去吧!我自己的下場我自己承擔,剛才做過的仰臥起坐全部不做算,我從頭再來!”
楚合萌咬了咬牙,頂著山頭的烈日,不再看鶴喀一眼,果然重新開始做了起來。
鶴喀默默的望著她,她的臉上都是汗,身子也是痠軟的,卻執著的全部都按照他剛才說的標準來做。鶴喀的嘴角若有若無的上揚了一點幅度,不言一語的轉身,朝山下的竹園走去。
而這一次,楚合萌並沒有因為他的離開而放棄,自己督促著自己,反而更有效果。
鶴喀走出了楚合萌的視線範圍後,忽然一個閃身,躍入了林間,正好能看見楚合萌。她在調整呼吸,都是鶴喀教她的法子,她學得很用心,現在做得明顯好多了。鶴喀暗自在心裡評定著,然後自言自語道:“只是有時候,不是每一件事情,都有重新來過的機會,比如生命,不管是你的,還是別人的,楚合萌。”
“刑總……刑總?所有人都到齊了,您可以去會議室了。”
和鶴喀結束通話電話的邢浩東呆滯的發著神,何璐輕喚了很多聲,他都沒有反應。
“刑總?”
“取消今天所有的會議和行程。”
邢浩東突然說著站了起來,反倒是令何璐半晌沒回過神來。
“還有,今天不管是什麼事情,什麼人,都不要來打攪我,知道了嗎?”
邢浩東挑了挑眉梢看向何璐,何璐立刻點著頭回道:“知道了,刑總。只是……只是您的身子哪裡不舒服嗎?需不需要請醫生過來?”
“你退下吧。”
邢浩東說著,從西裝裡掏出了一盒香菸,抽出了一根叼在嘴裡,用一枚定製的打火機點燃了。何璐怔怔地望著他,竟然忘記了退出去。
“你……從來都不會抽菸的……”
何璐被邢浩東抽菸的樣子怔住了,恍然間竟然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和地位。
邢浩東慢慢的吐出一口繚繞的煙霧,緩緩說道:“你好像,忘記自己是誰了?”
何璐抱緊了胸前的資料夾,眼瞼微微低垂,道:“是,我不敢忘,我是你的秘書,但我也是你的青梅竹馬啊!現在我不是以秘書的身份在和你說話,浩東,是不是出什麼事了?你從來不會突然取消會議,更不會煩悶的要抽菸啊!”
“生意場上,難免壓力大,偶爾抽一支菸舒緩舒緩,難道還需要經過你的批准?”
邢浩東微微勾了勾眉梢,眼神冷冽如刀,帶著幾分妖嬈的邪魅之氣,與往日的他判若兩人。何璐抿了抿紅唇,抓著資料夾的雙手骨節分明,因為太用力反而蒼白的毫無血色,像是骷髏的手一樣。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擔心你,浩東。”
“請你稱呼我刑總。”
何璐的心一顫,眼角竟然有若隱若現的淚水在打轉,她勉強應了一聲,又變成了往日裡唯唯諾諾的何秘書,“是的,刑總,我知道了。我會按照您的吩咐去做,只是請您不要傷了自己的身體。”
邢浩東站在落地窗前,背對著何璐,直到她重重的關上了辦公室的門,他都不知道。
商場如戰場,這是他十四歲那年進入假日酒店學習的時候,邢老爺子對他說的第一句話,也成為了這麼多年來,他在商場上摸爬滾打的座右銘。也正因為這樣,他才會在暗中偷偷的織就了一張黑色的羅網。而楚合萌、林森和貝熙這三個人,也只是他羅網裡的三顆棋子。
鶴喀的話再度浮現在他的腦海裡,真相嗎?在還不能確定這三個人能為他所用的時候,貿然將真相和他所有的計劃都和盤托出,未必是一件好事。但是也誠如鶴喀所說,如果不把真相和計劃告訴他們,不能試探出他們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