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有些人的腦子是怎麼長的,能理直氣壯地用生養之恩為由,無所顧忌的傷害、忽視兒女,到了為難的時候,便又尋求兒女的幫助。
回到家中,她神色恢復如常,與董飛卿在書房說說笑笑。
翌日,錢太太帶著一雙兒女離開了京城。
進到十月,冬日便不遠了。
蔣徽的話本子寫好了,先親自送到了宋雲橋手裡,讓他看看適不適合編成戲。
宋雲橋、宋遠橋兄弟二人喜上眉梢,前者笑道:“便是不適合,也總能找到法子。我先用心拜讀,過兩日給您回話。”
蔣徽笑著說好,回到家中,開始著手搬去書院的事情:院落已經修繕好了,她和董飛卿隨時能搬進去。
董飛卿對此事卻不大起勁,晚間用飯時跟她說:“我跟方默正在著手開鏢局的事兒,需得時時碰面,過一段時間再搬家吧?”
“……”蔣徽扒拉著白飯,“真要開鏢局啊?”
“嗯。”
“那你會親自押鏢麼?”
“會。”
蔣徽笑了,“那麼,你給我安排了什麼差事?”
“……”董飛卿多看了她一會兒,“遲早有孩子,到那時候,別說走鏢,就連書院的差事都要擱下。你想什麼呢?”
“這不是還沒有呢麼?”蔣徽橫了他一眼,“有喜之前,好歹讓我過過癮啊,陪你一起去。”
“……”董飛卿直接不搭理她了。
“你要是不答應,我就不贊成你開鏢局。”蔣徽一本正經地跟他耍賴。
說話間,郭媽媽在門外通稟一聲,走進門來,看看蔣徽,又瞥一眼董飛卿,揚了揚手裡一封信,“有一封信,奴婢不知道該交給誰。”
蔣徽心念一轉,問:“陝西來的?”
“是。”
蔣徽伸出手,“這事兒歸我管,拿來我看。”
郭媽媽心裡啼笑皆非,面上則遲疑地望著董飛卿。到底是一家之主,她可不會不顧及他的面子。
董飛卿卻是不以為意,笑道:“給她看就是了。”
第75章
信中,錢縣令語氣謙恭地講述了寫這封信的原由:
兒女求學的事; 是與家眷在來往信件中談及; 他亦沒對一些模稜兩可的話深究; 直到這幾日,一位在京城的友人去信給他; 他才知道家眷在京城走動的是名聲在外的五個書院。
知情後,他即刻派下人趕赴京城; 接母子三人回京。
他是想,自己只有治理一縣的本事; 對名揚天下的人物; 向來不敢生出高攀的心思,而且揣摩得出; 昔日的董探花,並沒有與早成末路的親人恢復來往的心思。
末了; 他說,若此事給董公子帶來不快、煩擾; 定會從速進京; 登門致歉; 聽憑發落。並且承諾,日後定會管教好家眷; 如無必須進京的要事,都不會讓他們離開陝西。
蔣徽一目十行地看完; 笑了笑; 遞給董飛卿:“你真得看看。”
董飛卿接過; 看完後一笑,“等會兒給他回幾句話。”
蔣徽贊成地點了點頭。
錢縣令把話說到了這個地步,可見是明白事理的。
這種人,要比逮住機會就順杆兒爬的人強了百倍——那種貨色,是不能理的,不論你是讓他如願還是給他難堪,他都會認為找到了機會,用尋常的那些規矩、繁文縟節揣測你會顧忌什麼,從而借題發揮,成為跳樑小醜。縱然整治起來不大費力,但總免不了讓董飛卿這種事被閒人們說長道短。終歸不是面上增光的事,能免則免吧。
歸根結底,他生母的事,雙方忽略,世人也就隨之忽略了,這才是最好的局面。
用過飯,董飛卿去了書房,斟酌過措辭,寫了一封回信,不過寥寥數語,語氣淡漠地表明態度:錢太太帶兒女來京的事,權當沒發生過,日後仍如以往,互不相干。
蔣徽沐浴的時候,郭媽媽隔著簾子輕聲問道:“公子與錢太太那邊的事兒,您怎麼說歸您管了?”
“就是歸我管了啊。”蔣徽說道,“我早就跟公子說好了。”問過他的態度了,他不會認回錢太太;也得到他的允許了,與錢家有關的事,交給她料理。
郭媽媽放下心來,“那還好,我剛剛擔心……”
蔣徽笑道:“擔心我閒的沒事,要碰費力不討好的事?”
郭媽媽誠實地道:“是啊。”
“不會的。”蔣徽和聲道,“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