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苟且偷安的確很難,這並不能怪你們,即使你們不來,也會有人來打擾老夫的。只是我不明白,老夫二十多年未出江湖,也未與不顛居士聯絡,你是如何認出老夫的?”陳楚風有些不解地問道。
“前輩可記得家師的丹青之術?”遊四問道。
“不錯,他的丹青之術的確是世間罕有,可以說已經達到了傳神之境,雖然不及你師權謝赫(注:謝赫為南北兩朝時期著名的畫家,擅於畫人物,更是繪畫批語的開山始祖),但已是一代大師,可謂與武學併成兩絕!”陳楚風有些感慨地道,似乎是在勉懷故人。
“當年家師曾在泰山之頂為前輩描相一幅,雖然歲月不饒人,但前輩今朝仍不可避免地儲存著當初的氣質,模樣也沒有多大的改變,當晚輩看到前輩出手之後,就立刻猜想前輩就是先師故人楚風前輩。”遊四認真地道。
陳楚風再無懷疑,憶及當年豪情壯志、笑傲江湖、聛睨武林的氣概,而今故人盡去,忍不住感慨萬分。
“先師知道前輩定然仍活於世上 在八年前,先師本想找你,將晚輩交託給前輩,可是卻不知前輩潛隱何方,也便只好作罷。在先師仙逝之前,將我送入葛家莊,由莊主教導,因此遊四今日存身葛家莊之中。”遊四語調有些低沉地道。
“嘿 老夫已經不再是你師父心中的我,但世間也只有不顛才能夠真正的理解我,他才是我惟一的知己。逝者如斯,算了,這裡的事老夫也不管了,你要怎樣就怎樣吧。這種戰亂之地,也沒有什麼值得留戀的,是該換個地方了。”陳楚風湧出一股無奈之意。
“不,今日之事到此為止 飛雪樓中的一切損失全都算我的。”遊四說著自懷中掏出一張銀票,輕輕放在桌上,然後向無名十三和無名十五輕聲道:“我們走!”
陳楚風一愣,他沒有想到遊四會做出這種反應,即使包機和包巧也給弄糊塗了,若是陳楚風不出手的話,單以無名十三和無名十五就足可以殺死他們,更不用說又加上一個可怕的遊四了,那樣他們活命的希望太渺茫了。陳楚風與遊四的關係已表明,他不幫遊四對付自己等人已是萬幸,但誰又想到,遊四竟然舍他們不殺,這的確出乎包機和包巧的意料之外。
遊四緩緩轉身,目光不經意地自鳳珍臉上掃過,稍稍停頓了一瞬間。然後大步向大門外行去,白裘長袍微揚,有種說不出的瀟灑。
“咔……嗚!”無名十三在經過門口時,右手以快得不可思議的速度捏住一人的脖子。
眾人只聽到一陣頸骨碎裂之聲和一聲低沉的悶哼,然後便見一道黑影劃過虛空。
無名十三、無名十五及遊四的身影便消失在這暗影之中。
“嗖……”一陣弩機的暴響 無數支勁箭全都沒入那團暗影中!
“哼,找死!”無名十三冷喝一聲,那團暗影一頓 向勁弩射出的方向撞了過去。
暗影,是一具屍體,是被無名十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捏斷脖子之人的屍體。
酒樓之中再一次騷亂起來。
※ ※ ※夜色很深,淡淡的月輝,淒冷的寒風,微弱的火光之中,爾朱榮看到了倒於地上的爾朱天武和兩名護衛,透過那道破碎的木門,也可以發現爾朱天問斜倚於土炕之上。
爾朱天問和爾朱天武等四人不聲不響,猶如死了一般。
“你們殺了他們?” 爾朱榮冷冷地問道,眼內盡是憤怒。
“我們暫時還沒想到要殺他們。” 那小娃娃粗聲粗氣道。
爾朱榮仔細地打量著眼前的小娃娃,卻怎麼也無法看出其特異之處,除了眼神之中多了幾許陰狠和冷殺滄桑之外,可直覺告訴他,眼前這個人絕對不是娃娃,只是個侏儒而已,也許正因為如此,他才能夠騙得了人。
爾朱仇卻感到無可奈何,眼前這些人的演技的確太好了 任何一個末微細節,都不露半點破綻,甚至連碾米的動作、那小草棚的佈署皆是精心的安排,不留半點破綻。單憑這分心思之細密,計劃之周全,就不能不讓人心寒了。
“你們到底想要怎樣?”爾朱榮冷冷地問道。
“我只想請你跟我們去一個地方。”那侏儒聲音陰冷地道。
“我們似乎並沒有過節,而且在我的記憶中並沒有閣下這號人。” 爾朱榮似乎想緩解一下這種劍拔弩張的氣氛,出言道。
“那是自然,但世間很多事情都不需要理由的。”侏儒道。
“你跟蹤了我們三天?”爾朱榮突然問道。
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