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拾掠進林中,只見一個身著天藍武士服的男子滿身是血的倒在地上,一柄匕首貫胸而過;似乎已經氣絕身亡。
一對腳步聲正慢慢走遠。
蕭拾大驚,深悔自己反應太慢。還好耳中捕捉到男子尚有微弱的氣息;過去輕輕將他翻了過來。只見他口中冒著血沫,嘴唇張合,神色很是焦急,但即使以蕭拾的耳力,也聽不到他在說什麼。只得湊過去,將耳朵貼在他唇邊,誰知入耳的卻是一聲輕笑。
蕭拾反應奇快,立刻翻身後退,但已經遲了,聽到“咔嚓”一聲脆響,劇痛從腿上傳來。
蕭拾噗通一聲摔回地面,右腿詭異的彎曲著,蕭拾捂著斷腿,疼的唇青臉白,狠咬著唇才忍住沒有叫出聲來。
他這輩子,從來沒這麼疼過,連身子都抑制不住的顫抖。
“小師弟,別來無恙?唉,小師弟輕功天下無雙,師兄不得已出此下策,萬勿見怪。”
蕭拾豁然抬頭,他長這麼大,就只聽侯希白叫過他小師弟,卻給了他狠狠一個教訓,這次又聽到這個稱呼,下意識的就以為又是石之軒哪個徒弟找上了門來。
但等到躺在地上的男子慢慢站起來,抹掉臉上的易容藥物時,蕭拾立刻就知道自己錯了,以石之軒花間派追求完美的性格,就是收徒弟也絕不會收那麼醜的東西。
他臉闊若盆,下巴鼓勾,兩片厚□突出如鳥啄,身形矮胖,長的其醜無比。讓人一看便難起好感,難怪明知蕭拾並不認得他還要易容呢,若他這幅模樣躺在地上,蕭拾肯定會有多遠閃多遠。
其實他的易容術也並不高明,但蕭拾本就神不守舍的,方才又陷入內疚中,哪裡還能注意的到這些細節。
見蕭拾咬著唇不說話,男子嘻嘻笑道:“啊,忘了小師弟還沒見過我呢,我是周老嘆。哈,剛才是不是以為我是傻子呢?現在才知道誰是傻子了吧?”
蕭拾雙眼瞬間瞪圓,他記得周老嘆是向雨田四個弟子之一,他上午還和人商量要不要找他們麻煩,沒想到居然會找上門來。
周老嘆拔出胸口的匕首,那匕首竟是真插在胸口上的,不然蕭拾也不會上當。但那匕首長不過兩寸,再避開內腑要穴,看上去嚇人,其實不過是最輕微的皮肉傷罷了。
蕭拾如何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恨自己粗心大意,著了人的道兒。
此刻遠去的兩人又迴轉來,是一個千嬌百媚的綵衣豔女和一個勾鼻深目,有種說不出的邪惡味道的大漢。
綵衣豔女嬌笑道:“小師弟啊,你可讓人家好等呢。怎麼樣,人家演的如何?”
蕭拾張嘴,吐出的卻是一聲呻吟,深深吸了幾口氣,壓下疼痛,才道:“你是金環真?尤鳥倦?”
綵衣女子道:“我的確是金環真,不過這位可不是尤老大,而是我們丁九重丁大帝,小師弟啊,你當慶幸尤老大沒來,否者以你這般容貌,尤老大定是如獲至寶。”
蕭拾色厲內荏道:“你們好大的膽子!”
金環真嬌笑道:“小師弟說錯哩,我們膽子小的很,不然怎會因顧及寧道奇不敢在洛陽下手呢?唉,我們足足在成都等了小師弟月餘呢,皆因猜到小師弟定會來看你的親姐姐,幸好給我們等到了。哈,小師弟有所不知,師姐無聊時,今兒這一招已演了數十遭呢,不然怎會如此純熟?僅小師弟坐的地方,就曾躺下四個見義勇為的英雄好漢呢!小師弟再不來,成都都不敢有人英雄救美了呢!”
她話中的陰毒讓蕭拾心寒的同時亦大感不妙,他一身功夫大半都在輕功上,這三個絕世兇人,他完好時一對一也未必打得過,何況如今腿給廢掉?這次恐怕真的是在劫難逃。為今之計,仍是示弱為上,看他們有何目的。
吞下一口唾液,下意識的向後縮了縮,口中卻冷哼一聲道:“聽你之言,今天是絕不會讓我活著回去給師父告狀了,既然如此,無論你們想要什麼,我亦不敢讓你們如願後好殺人滅口。”
“小師弟真是天真,”金環真咯咯笑道:“你竟不知道,有時候死亡其實也是一種奢望的嗎?”
丁九重冷哼一聲,道:“真妹子何必多言,直接拿了這小畜生回去逼問邪帝舍利的下落,不然等尤老大來了,還有我們的湯喝嗎?”
“大帝哥哥說的有理,”金環真退後兩步,嬌笑道:“大帝哥哥,請。”
丁九重道:“今日之事多虧了你們夫婦演技高超,丁某豈能越俎代庖,處置於他?”
周老嘆冷哼道:“不過是個斷腿的娃娃,居然還這般畏畏縮縮,哼,老夫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