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大強子還在閉著眼睛哀嚎:“阿七啊,我好慘啊,你不知道,這幾個月,我過的都是什麼日子啊!我好慘哪!那個小賤人,她騙了我啊!”
“行了!閉嘴!”大嗓門子洪亮的聲音響在大強子頭頂,冷如冰霜的聲音刺得大強子一下子就沒聲兒了。
不知道是沒想到大嗓門子真的會出現,還是許久不見有些愧疚,大強子看向大嗓門子的眼神有些心虛:“阿,阿七?你,你終於肯出來見我了?”
還不等大嗓門子說話,周圍看熱鬧的人已經開始竊竊私語起來了:“他真的是這個男人的媳婦兒啊!哎呦,看著真是不像啊,你瞧那男人細皮嫩肉的,再看這女人,看她那手,那麼粗糙!”
“這女人該不會是童養媳吧?帶大了小男人,然後這男人看不上她了?不對啊,要是這樣,這男人怎麼又回來了呢?”
“你們啊,都不如我知道。這個男人啊,以前就在臨街開鋪子,賺了點小錢兒,結果就跟鎮上的小寡婦勾搭上了。這個女人啊不同意那個小寡婦進門,還把小寡婦的孩子給打掉了!這不,這男人就帶著那個小寡婦跑了!可是,這男人怎麼又回來了呢?他以前混得那才叫個風光呢!”
“切!風光?再風光能有這女人風光?你也不看看這女人是誰?這稻花香可是咱們鎮上最大的糕點鋪子呢!哼,這男人肯定是看女人掙錢了,又後悔了唄!真不是個東西!”
“呦,這話可不能這麼說,你看這女人長得多老啊,怪不得拴不住男人的心呢!要我說男人跟別人跑了,也有這女人的原因。”
眾人的議論一一傳入了大嗓門子的耳朵裡,只是這些年,她早就已經練就了一雙有選擇性的耳朵,若是人們說的話全都聽進了心裡,只怕她早就抑鬱地尋了短見了。
“大強子,你走吧!咱倆的事早就清了,沒有什麼好說的了。”大嗓門子清凌凌的聲音響起,連周圍看熱鬧的人都噤了聲,只看著這對曾經的夫妻。
一聽大嗓門子這決絕的話,大強子又開始張著嘴嚎起來了,這哭街的德性簡直跟他們村裡最無賴的老太太哭嚎時一個模樣。
“阿七啊,你怎麼這麼絕情啊!我真的知道錯了啊!都怪那個小寡婦,要不是她勾引我,我怎麼會跟她在一起的?阿七啊,你和兒子們都是我的心頭肉啊,我不能沒有你們啊!”
大強子一邊說,一邊膝行幾步,想要抓住大嗓門子的手,奈何距離大嗓門子還好幾步遠的時候,六子已經帶著亮子和大牛擋在來他面前,個個凶神惡煞地:“有話就在這兒說!休想靠近!”
看著這幾人惡狠狠的樣子,大強子怯懦地縮了縮脖子,真的不敢再動了。不過六子幾人擋住了他的視線,大強子歪了歪頭,試圖把自己的臉晾在大嗓門子面前。
“阿七啊,你聽我說啊,那個小寡婦,她把我騙到鄰鎮以後,看我沒錢了,就整日裡數落我,天天讓我出去掙錢。可是我人生地不熟得,想要開鋪子既沒有錢又沒有人脈,沒幾天就關門了。身上帶著的唯一僅剩的銀子也被那個小寡婦霍霍光了,嗚嗚,後來,後來有一天,我提前回家,居然發現,居然發現那個小寡婦跟隔壁老王勾搭上了。哼哼,那個老王有什麼能耐,又老又醜,除了有幾個錢兒,就沒有一點兒能比得上我的!”
大強子雙手捂著臉,哭得嗚嗚的,不知道的人還真的以為受害者是他一樣,其實最大的受害者都是大嗓門子。而大強子,充其量只能算是罪有應得!
既然那個小寡婦能跟他勾搭到一起,肯定就能跟別人勾搭在一塊兒,就他整日做白日夢,以為自己年過四十了又迎來了第二春!
大嗓門子冷笑一聲:“呵,原來是被小騷蹄子給騙了,所以回來找我了?大強子,你忘了你走的時候是怎麼跟我說的嗎?”
大強子艱難地嚥了口唾沫,聲音分外地可憐:“阿七,我,我那時候就是豬油蒙了心,被那個小賤人給矇蔽了!我……”
“怎麼?你是忘了還是不敢說了?”大嗓門子抬頭,掃了圍觀的眾人一圈,冷冷笑道:“你走的時候說過,就算在外邊餓死凍死,也不會回來面對我這個黃臉婆!就算將來被人欺負死,也不會回來讓兒子養老!”
大嗓門子低頭看著大強子髒兮兮黑瘦的臉,眸子裡是從未有過的清冷。
“你忘了,可我沒有忘,兒子們也沒有忘。大強子,正如你說的,我是黃臉婆,我配不上你這個大老闆。你怎麼也不想想,我還比你小兩歲啊,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你難道不知道別人怎麼說我嗎?說我是老女人配不上你!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