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吧——毒癮重得神仙也救不了了!
“不好意思,大嬸,請問您這馮家莊是屬於哪個縣?淥州城,那是什麼地方?我想去的是大理,大理市區呀。”
“我們馮家莊是昌平縣東邊的一個村子,淥州城在馮家莊的南邊兒,姑娘難道不知道淥州城麼?這可是我們昭國第二大的城市哩,至於你說的大理,我沒出過遠門兒,卻是沒聽說過。”
馮大嬸的話說得十分明白,那認真的表情這時才讓蘭塵一陣心驚。一條小河而已,她能漂多遠?總出不了雲南這麼大塊地兒,所以不可能有人沒聽說過大理的,反倒是她,什麼昌平縣,什麼淥州城,見鬼!旅遊地圖上可沒有這些字眼,還有那啥——昭國?
以她優良的地理成績和歷史學位證書為憑,這個叫做“昭國”的東西絕對不是地球上的產品,絕對!
大概是看到蘭塵的臉色變得很難看,馮大嬸急忙安慰道。
“別急,姑娘,要不我去幫你問問莊上的白先生吧,他連我們昭國北邊的燕國和南邊的楠國都去過,也許知道那大理在哪兒?”
這番話說出來卻只能是讓蘭塵狠狠掐住自己的手背,肉被擰緊的鈍痛立時傳來,都說疼能讓人從噩夢裡清醒的,但眼前所有的古風物件連一絲恍都沒有,真實得讓人恐怖。看著為她的舉動吃了一驚的馮大嬸和綠岫,那身釵裙裝扮對蘭塵來說,此時已是分外刺眼,憂慮地輕搖著她胳膊的那隻手上傳來的溫度似乎要灼人一般,蘭塵只覺得自己連皺眉的力氣都沒有了。
好一會兒,她才緩緩掃視著屋內的擺設:硃紅漆的雕花木床,床邊懸著的淡綠紗帳上繡著精緻花草,碧色中國結長長的絲絛飄逸地垂下來,與那青蓮花綻放的棉質床單相映出簡單而優雅的閨房韻味,幾枝粗細不等的毛筆掛在對面窗前那張書桌的筆架上,硯臺、筆洗等文具過去,一摞微卷的線編書籍靜靜躺在昏黃的光裡,書桌那邊的牆上掛著一幅山水,畫上題的詩是蘭塵未讀過的,而這邊靠牆的木櫃式樣古老卻十分精緻,甚至還有門邊那個放了一隻小木盆的雕花木架子,蘭塵記得那東西,她很小的時候,在老家奶奶的房裡見過。
——到底怎麼回事?
蘭塵突然掀開薄被,從床上猛地起來,幾步竄到門口。
門外,是一個平整的小院,房屋式樣果然是那平和卻刺眼的古風,一缸蓮花搖搖曳曳地盛開在窗下,幾縷炊煙從屋脊那邊優雅地升起,傍晚的風帶來泥土的清香、犬吠與女人們絮絮的說話聲。
“桂嫂,你去看看大夥兒都回來了沒有?我飯都做好了。”
“馬上就到。才出去看的,正走到前邊那塘上,三弟也剛好回來。”
“哦,他們今天下學倒早。”
“是啊。學得好的話,白先生就會早點讓他們回來。”
“這樣啊——誒,對了,你說白先生那麼有學問,今年咱們莊上能不能出個狀元爺呀?”
“嘻嘻,不會的啦,至少今年不會有。咱們莊上的這些讀書人,得先考中秀才,然後去州里考上舉人,最後才能去京城皇帝老爺那兒考狀元哩。整個昭國三年才出一個狀元,哪兒那麼容易啊?”
“嘖嘖嘖,這麼難!怪不得戲上唱的狀元爺顛來倒去都只有那麼幾個!”
“哈哈哈哈,說得是啊!”
“你也別笑,看你家老三那麼聰明,沒準兒明兒還真中個狀元回來,哎呀,那可有光了,嘖嘖,別給你娘帶個公主媳婦回來伺候。”
“喲,那可好吶,我娘真打扮起來,別說,肯定跟那個將軍夫人一樣威風。”
……
“姑娘?”
……
“蘭姑娘,你、你怎麼啦?”
……
馮大嬸的聲音清晰地傳來,蘭塵蒼白的臉色、急促的呼吸似乎是嚇到她們了,連忙把她扶回床上。而她,現在是真的一點力氣都沒有。
……不會是那樣吧,怎麼可能?那種無稽的事!那種——沒天理的事!
夠了,真是夠了,漫畫、小說,她已經很久沒看了。日沒所思,夜裡做什麼鬼夢啊,快給我醒過來啦!
頭開始有一絲的抽痛,蘭塵抬手使勁兒地捏著額角,幾乎控制不住地想呻吟出來。一片壓抑的靜默中,屋外傳來男人們的說話聲,馮大嬸站起來。
“姑娘,我公公他們回來了,你先歇著,有什麼事兒吩咐綠岫一聲就行。綠岫,好好在這兒陪著蘭姑娘,知道嗎?”
“知道了,娘。”
“哦,還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