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米分雕玉琢似的,五官姣好,卻並沒有露出傾國傾城的苗頭,在一眾姑娘中並不起眼。
那年剛過正月,她偶感風寒,卻是大病一場,這場病來勢洶洶的,她一直到了簷前化雪滴水的時節,才漸漸好轉,等到春暖花開,那時才正式好了利索。
立春以後,族學早已開課,可是她不樂意去,就繼續裝病,這樣雖然偷得浮生半日閒,可是也談不上逍遙,因為有病會被圈著將養,根本不被准許出門。
日子過得雖然輕鬆,可也是很氣悶的。
那天她在後花園打了會鞦韆兒,往回來時經過月亮門,卻聽到任子信和其它的幾個族兄在商議著事情,雖然聲音不大,可是她躲在牆後離得近,也聽了個大概,似乎要去教訓什麼人。
她稀奇啦,那幾個族兄也就罷了,她一母同胞的大哥可是個綿軟迂迴的性子,怎麼突然年少氣盛血氣方剛起來了。
任子信要走時,她就跳出來讓他領著她,任子信自是不肯,她就威脅著要去告訴祖父,任子信聽她要揭發告狀,只好同意帶上她,他想,那麼多人,就分出一個來看孩子也是不妨。
他稟過了盧氏,便領著任桃華出了門。
他們到了一個茶樓,任桃華才發現,原來不只是他家那幾個,另外還有五六個,有眼熟的,也有陌生的。
任桃華被安排在一旁吃包子,心裡默默的為那人哀悼了一番,那其中,有池州刺史的兒子胡三少,那是出了名的兇狠霸道蠻橫,還有吳地首富黎家大公子,那生得是人高馬大強壯威猛,再加上她那個略通武藝的大哥,再有這一幫,沒有對手的好果子吃。
他們盯著前面的巷子口,沒多久,就聽得有人說了句來了。
那群人都衝了出去,只留下任桃華和一個族兄。
他們圍攏上一個少年,任桃華看了眼,不禁無語,還以為對頭是銅頭鐵臂虎背熊腰的大塊頭,就對付這麼個手無寸鐵的小白臉,竟興師動眾出了十來號人,擺出了這麼大的陣仗,她有些不忍心看了,這少年一身水墨長衫舉止優雅斯文得緊,一個讀書人,哪裡能經得住這班如狼似虎的東西,一會兒大約是慘不忍睹的下場。
她低下頭吃東西,沒過多會兒,卻聽是身旁的族兄哎呀哎呀的,就也抬眼看去,不禁大吃一驚。
她一眼看過去的時侯,正看到那少年一腳把胡三少踩到足下,這時黎家大公子衝了上去,這少年出手俐落,顯然也習過拳腳,那黎家大公子漸漸落了下風。
在一旁觀戰的任子信果斷的揮手,讓大夥都上。
這一場混戰,大夥蜂擁而上,本以為勝券在握,但結果卻出乎意料,關鍵是那少年太狠了,剛才還沒看出來,這人一多,是專往要害上打,動轍卸胳膊卸腿,這也就是沒兵器,要不都恨不得直接結果了別人性命,大夥們心生膽怯,氣勢一落,兵敗如山倒,只是架著人多,那少年也吃了大虧。
最後,那少年爬起來,搖搖晃晃去拾起了放在牆角的書和油紙傘,說了句什麼離得遠她也聽不清,後來腳步踉蹌的往巷子外走去。
任桃華看著那一地哀號遍野的兄長們,她想這是從屠宰場出來的劊子手吧。
這事他們都受了傷自然瞞不住,後來除了任桃華,幾個族兄都被罰跪了幾天的祠堂,不過她還是不知內情就裡。
等她上族學的時侯,已經到了牡丹花開的季節。
任氏的族學很有規模治學嚴謹,任繼麟掌家後期,打破規矩,不但收入了高門顯宦家的子孫,有一些家境貧困卻天資聰穎的寒門學子,也會被免費收容下來。
她們這幾個寥寥的閨女們單組了個學堂。
那些夫子們對少年們很苛刻嚴格,對她們這些女孩子要寬容得多,那幾個到了思春年紀的族姐們閒暇裡都在觀望著那些外來的學子,這個風流倜儻的世家子,那個玉樹臨風的貧家男,那個英氣強健的將門後,各有千秋。
聽她們議論得多了,她偶爾也會瞄上一兩眼,大概是年紀太小的緣故,真看不出那幾只有哪裡好。
她的大哥任子信,生得白淨好看,風度翩翩,七歲能文,還習得武藝,那是拔尖的,族學中先生們最得意的門生,怎麼看都比那些人強上一大截股不止。
即便沒回來上課,那幾個族姐們口裡面議論的人也早變成了一個人,即便她躲著不聽,耳朵灌滿得都裝不下了。
那新來的學子簡直是無一不好,容貌風度性情才學,都臻上乘,如鳳毛麟角的存在。
因為對那幾個族姐的眼光不抱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