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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葛瑞格在床上輾轉反側時,總會聽到父親打字的聲音。他正忍著病痛,安排自己葬禮的程式,母親則坐在沙發上打盹,一直等到打字機停止,她再陪丈夫回房休息。
九月,葛瑞格最後一次探視父親時,他已經住進聖保羅的中途醫院,無法下床。“我第二天一大早要考試,但我不想離開他。”摩頓森回憶道,“病魔讓他十分痛苦,但只要我在他身邊時,他卻總把手放在我肩上安慰我。最後我不得不離開時,他跟我說:‘辦好了,一切都辦好了。每件事都處理好了。’他一點也不害怕死亡。”
像在摩西時籌劃盛大的派對,為他們的非洲旅程畫上成功的句號一樣,對於自己結束世間旅程的儀式,登普西仔細規劃了所有程式,包括最後一首聖詩。第二天清晨,他安詳離世。
在羅斯維爾的“和平王子”路德教會,許多人參加了這場登普西生前親自籌劃,名為“返家之樂”的追思禮拜。葛瑞格用斯瓦希里語追憶他的“爸爸、卡卡、努都古”(父親、兄弟、朋友)。
父親過世後,葛瑞格開始擔心會失去克莉絲塔,她的癲癇發作得越來越頻繁了。葛瑞格決定在家居住一年,陪伴他最小的妹妹。他幫克莉絲塔找了份組裝四號點滴袋的工作,並陪她在聖保羅坐了幾十趟公交車,直到她學會自己坐車。克莉絲塔對哥哥的女友非常感興趣,還問他一些羞於向母親詢問的性知識。葛瑞格知道克莉絲塔開始約會時,還以護士身份為她上了一堂性教育課。 電子書 分享網站
三杯茶 第一部分(15)
1986年,摩頓森開始修習印第安納大學的神經生理學課程。他天真地以為只要努力學習,就能找到治癒妹妹疾病的方法。但醫學研究的進展速度對這位二十八歲的年輕人來說,實在太緩慢;而且他越瞭解癲癇,越明白治癒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就越失望。
他坐在實驗室裡,埋頭苦讀厚厚的教科書,卻發現自己的心事、精力無處宣洩。
摩頓森感覺到心裡有股難以按捺的騷動。現在他有祖母的酒紅色老別克車,給它取名“青春傳奇”,還存了幾千美金。他很想去過一種不同的生活,一種奔向戶外的生活,就像他在坦尚尼亞的生活一般。加州不錯,於是他把行李扔進“青春傳奇”,上路了。像當年父親去非洲時那樣上路了。
他要去攀巖。
和大多數他曾認真鑽研的事物一樣,摩頓森在攀巖技術方面的學習直線上升。在加州的頭幾年,他不是在南加州接受一整個禮拜的攀巖訓練,就是在尼泊爾擔任登山領隊,攀登海拔超過六千米的高山峻嶺。對摩頓森來說,歷經母親嚴謹管教的童年,以及從軍、讀大學、念研究所之後,此時的自由攀登充滿驚喜。他開始在舊金山灣區的急診室擔任創傷護士賺錢,然後值眾人避之不及的大夜班和假日班,以換取登山所需的休假。
摩頓森醉心於攀登活動。在舊金山灣區愛默維爾,一所由舊倉庫改造的攀巖館裡,他日復一日練習攀巖技巧。他還隨隊攀登過貝克爾山、安娜普爾娜IV峰、巴倫哲峰等喜馬拉雅山區的高峰。不登山的時候,他就跑馬拉松,進行有規律的運動訓練。
“從1989到1992年間,我的生活裡只有登山。”摩頓森說。學習登山知識對他的吸引力,幾乎和攀登本身一樣強烈。他累積了百科全書般的登山知識,翻遍灣區的二手書局,尋找19世紀的登山探險故事。“那些日子,我的枕邊無時無刻不放著一本《登山聖經》。”
克莉絲塔每年都來探訪他,他總是努力讓妹妹瞭解自己對登山的熱愛,還開車帶她到優勝美地。
1992年7月23號,摩頓森和當時的女友安娜正在攀登內華達山脈東邊的思爾山。登頂成功後,他們在冰川附近露營過夜。第二天清晨四點半,兩人開始往山下走。摩頓森突然一腳踩空,整個人往前翻了個跟斗,然後開始沿陡坡滑墜,下滑速度越來越快,身體幾次彈起一米多高又重重摔下。沉重的揹包把他的左肩拉得脫了臼,肱骨也折斷了。滑墜了兩百五十米的垂直高差,他才勉強靠沒摔斷的右手用冰鎬制動住。
歷經昏昏沉沉的二十四個小時,摩頓森跌跌撞撞忍痛下山。走出山口後,安娜開車把他載到加州畢夏最近的急診室。摩頓森從醫院打電話給母親,告訴她自己沒事,卻聽到了比摔傷更讓他痛楚的噩耗:克莉絲塔走了。就在摩頓森在思爾山滑墜的那一刻,母親開啟克莉絲塔的房門,準備叫醒她去愛荷華州的代爾斯維玉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