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證據,但是王家能安然無恙,也的確有點奇怪。
這裡面到底有沒有問題?
坦白講啊,河北之地,六年之間,經歷了金人南下,宗澤北伐,岳飛北伐,最後趙桓北伐,光復失地……連年兵戈。
尤其是金人還喜歡徵召籤軍,每逢戰鬥,都會弄一大幫青壯上去,充當炮灰……在這種情況之下,河北還能剩下多少老實人呢?
胡閎休越想越怕,他隱約覺得,或許牛英是對的,不能因為自己是文人,便偏向王家……至少不該把自己和王家綁在一起。
胡閎休思索了一個晚上……到了第二天,他乾脆弄了一身普通人的衣服,穿著麻鞋,戴著斗笠,下去調查情況了。
胡閎休跑了,他算是少了一頓毒打。
幾天之後,呂好問、汪叔詹,還有趙皇叔,三人匆匆趕來,還沒等說什麼,呂好問和汪叔詹先把自己的小子叫到一邊,啥也別說了,先來一頓家法吧!
有你們這些蠢材,不愁家破人亡!
出了一口氣之後,三個人湊在一起,該怎麼辦吧?
汪叔詹是個標準而富態的老官僚,他首先道:“牛英是官家手下悍將,歷次大戰,衝鋒在前,立下殊勳。他是身體不好,無法征戰,官家才給他一個職位。這王家又是百年大族,不管如何敗落,在士林當中,頗有名望……這個案子不管怎麼辦,都很難辦得穩妥啊!那個逆子簡直害苦了我!”
汪叔詹衝著趙士苦兮兮道:“大宗正,念在咱們兩家姻親的份上,你幫幫忙,去探探官家的口風吧!”
趙皇叔呵呵一笑,“說什麼?是讓官家丟擲牛英,給士林解氣嗎?”
汪叔詹咧嘴,“王家,王家似乎沒什麼大惡,牛英殺人太過了。”
還沒等趙皇叔說什麼,呂好問哂笑道:“汪少卿,你敢給王家擔保嗎?”
“我……”汪叔詹語塞,老臉漲得通紅,“我,我怎麼好給王家擔保!”
呂好問道:“既然如此,那就該徹查到底,給官家一個交代,也給悠悠眾口一個交代!”
趙皇叔撫掌大笑,“對,到了這時候,就別想著什麼刀切豆腐兩面光了,天子聖睿,掃蕩積弊,還是一味因循守舊,只怕會禍及子孫啊!”
汪叔詹嚇得一縮脖子,這麼嚴重?
早知如此,他真的不該摻和啊!
都該逆子無知,回頭再給他來一遍家法……對了,自己的倒黴女婿呢?他不會嚇得逃跑了吧?
合離,一定合離!
這樣的女婿要不得了。
他們三人接手之後,立刻下令徹查。
一連過去了好幾天,三人匯總情況。
“根據我的瞭解,王家並未有人失節投敵,也沒有當過金人的官吏……據說梁王兀朮還請過王家人出山,他們沒有答應……兀朮賜下千金,他們都拿出來蓋了粥廠,用來賑濟百姓了。”
汪叔詹試探道:“這麼看起來,王家確實沒有什麼大罪啊!”
呂好問沉吟道:“王家對待佃農也算不錯,還安頓了許多流民,活人無數……雖然未曾斷然抗金,卻也情有可原,不是罪大惡極。”
趙皇叔看著這倆人,他也沒什麼好說的。
“案子這樣了,官家也催得緊,就去交差吧!”
兩個人猶豫了再三,卻也是無奈,只能相約去見趙桓。
老汪依舊保持了油滑的本性。
“官家,臣等以為案情複雜,還需要仔細調查,官家能否寬限些時日?”
趙桓呵呵道:“你們覺得案子複雜,需要調查……不過有一個人卻說已經查出了一些東西。”
“誰?”
“牛英!”
趙桓話音剛落,牛英晃著高大的身軀就從旁邊走了進來,給趙桓施禮之後,牛英就道:“官家,臣也不知道查出了什麼,你問小胡學士就是了。”
又來了一個,竟然是胡閎休!
不多時胡閎休果然來了,他的岳父汪叔詹眉頭立起,簡直暴怒!
畜生!
小兔崽子!
你查出什麼東西了?
就算真的查出來了,也該跟我通個氣啊,你怎麼能讓岳父為難?
胡閎休似乎沒有注意到岳父吃人的目光,反而躬身道:“官家,臣,臣打聽出一件事……王家曾經害過太行八字軍!”
“什麼?”
趙桓都大吃一驚,“怎麼回事?你說的仔細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