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鍋粥?”大太子斡本瘋狂吐槽,氣到抓狂。
突然之間,撻懶幽幽道:“大太子,你還沒看明白?宋軍聲東擊西,關中的吳玠根本是騙人的,河北才是要害!”
訛裡朵黑著臉,心裡十分懊惱……早知道河北是主攻的方向,就不該把老四派去河東,沒有兄弟在前面頂著,換成了銀術可這條老狗,也不知道他在幹什麼,著實不讓人安心。
訛裡朵氣哼哼道:“就算是聲東擊西,大名府十幾萬人擺在那裡,就算宋皇想北伐,也要先解決了大名府吧!”
撻懶微微搖頭,苦笑道:“如果僅僅是為了大名府,宋軍就不會在路過永靜軍之後,繼續北上了!”
“那,拿他們想幹什麼?”三太子訛裡朵驚恐叫道,眼神之中,不無惶恐。
撻懶再度長長嘆息,“事到如今,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宋軍的圖謀就是燕京!”
“什麼?”
兩位太子齊齊站起,這個結論著實是太驚人了,甚至說完全是匪夷所思。
金國上層也反覆推演過宋軍的可能路線,其實不管是河北還是河東,又或者兩路齊發,金國都有充足的備案。
做為一個以軍事為本的帝國,別管金國上層怎麼混亂,怎麼腐朽,戰爭的本能還是存在的,尤其是猛安謀克,保證了基層的戰鬥力。不管從動員效率,還是糧餉開支,金國都有著無與倫比的優勢。
本來雙方就差得很多,宋軍再主動進攻,需要消耗的物資甚至是金國的十倍。
據此判斷,無論如何,趙桓也沒有本事威脅到燕京,就算退一萬步,那也是先大名府,然後才能北上,步步為營這不是最基本的操作嗎?
不然呢?
還指望宋軍玩出什麼花樣?
可誰能料到,還真就在這種事情,玩出了花樣,一支至少幾萬人的兵馬,正在快速北上,大步前行。
難道真的要捨棄一切,直取燕京?
苦慣了的金國上層,已經離不開燕京了,相比起上京,這裡溫暖,富庶,物產豐饒,還有遼國留下來的現成宮殿,吃穿花用,每一樣都遠遠超出他們昔日想象的極限。
太多金國貴胄已經不想其他了,他們只希望在燕京醉生夢死,快快樂樂,過完後半生。
突如其來的危險,打破了所有人的迷夢,這就好比搶了一個孩子的玩具,迎來的必定是撕心裂肺的哭鬧。
“不,不能讓,讓宋軍得手!”
吳乞買聲音含混,不停用拳頭捶打桌子,發出咚咚的聲響,而這一拳一拳,彷彿捶在了大太子和三太子的心頭,讓倆人侷促不安。
毫不誇張講,這一次針對宋軍的北伐,就是這倆兄弟,加上樑王兀朮在主持,結果出了這麼大的紕漏,他們簡直罪大惡極。
斡本強忍著惶恐,故作鎮定道:“一切還沒有定論,多派人去探查,當下務必要弄清楚,這支宋軍有多少,是不是偏師?以燕京的牢固,就算有兩三萬宋軍,也沒什麼!”
他的話音剛落,就有吳乞買的兒子前來送信,別自欺欺人了,宋軍已經殺到了保定,看樣子至少有四五萬兵馬!
完了!
聽到這話,幾個金國貴人都眼前發黑,大太子斡本直接一屁股坐了下來,三太子訛裡朵也是惶恐不安,突然他大吼道:“快,快讓銀術可回援,讓,讓老四帶兵援救,讓他們都回來!”
“住口!”
吳乞買終於爆發了。
屬於天子的威嚴讓訛裡朵瞬間閉嘴,他只能惶恐不安地看著這位半邊身體不太管用的叔父。
“我還是大金國主,我不許,不許你們糟蹋我的江山!”
這一句話,徹底堵住了兩位太子的嘴,讓他們又羞又惱,卻又無可奈何。
儘管他們看不起吳乞買,但是不可否認,到了生死關頭,假如你也沒有完全的辦法,那就要看地位高低,而皇帝又天然帶有無上權威,吳乞買乾的日子不短了,至少比趙桓長,他早年又有戰功,此刻儼然金國唯一的主心骨。
兩位太子一起低下了頭。
吳乞買江南扭頭,對著撻懶道:“保定,保定是誰在,在守著?”
撻懶咧嘴,“是,是設也馬。”
吳乞買一愣,復又道:“那,那燕京城中,還,還有誰的兵馬?”
“有,有都元帥的兵馬。”
吳乞買又是一陣無語……本來粘罕已經被架空了,幾乎失勢,誰知峰迴路轉,此刻唯一能拯救金國的,就剩下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