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她本來想說送陳羽些茶葉,聽了後面一句,卻又把這話生生的剎住了,改口道:“既如此,我送先生出門。” 陳羽走到門口揮手道:“不勞小姐相送,我自己走便是。另外,先生這個詞用在我身上,卻是有些不太恰當了,小姐以後叫我陳羽就是,或者叫我墨雨也可。” 柳隱笑著點了點頭說好,卻又說道:“來日我一定備好香茗,靜候先生,先生慢走!” 陳羽點點頭作了個揖,然後便出了房門,到得院門口,他出門後又小心的為柳隱把院門關上,這才往觀裡其它地方漫步而去。 只是剛才這一番談話,倒擾的陳羽滿腹心事,因此不過略走了兩步,便覺心裡厭煩,因此便想不如改日再看便了,今日心煩,且找個地方喝酒去。 陳羽便想到了那胡大海,繼而又想起自己那日救下的一對姐妹也正寄身在這攏翠觀內,便有心找個人問問,卻又覺得如此一來有些唐突,倒不如改日碰巧了撞見為好,因此也便只好悶悶不樂地回了前院。 那小子們都閒著無事坐在院子裡正胡侃,一見陳羽回來了,便忙都站起來問好,陳羽擺擺手道:“你們聊你們的,不要管我,小過,去給我把馬牽過來,我要出趟門子。” “是,羽爺!”瘦瘦小小的小過據說是自小被府裡收養的,十二歲上便被派到這攏翠觀裡來管馬,但是卻一直很受欺負,陳羽來了之後,知道他是府裡管馬的老於頭帶出來的人,便對他倍加照顧,有什麼活都找他幹。 做下人的便是這個邪毛病,大家都認為,誰被主子或者管事的指使的多,便證明誰最得寵,因此大家在管事們的面前時,都不嫌幹活多,反而都盼著那管事的指使自己做什麼去,那倒是件有面子的事兒。也因此,陳羽多讓那小過去做些事,不過兩三天時間,這些人就不敢再欺負他了,真真的比陳羽出面護他那效果還好。 不一會兒,小過牽了馬來,陳羽出了觀門上得馬來,一路奔四海貨棧去了。 到了那四海貨棧,碰巧的是,胡大海正在那裡。兩人把臂上了樓,陳羽便先開口致歉,說那天救那兩個女子的事兒,實在不知道那人是這邊的手下,因此一時性起,就出面攔住了,以至於壞了這邊的生意。 胡大海聞言不過一笑置之,反而打趣說:“小老弟你恐怕不是一時性起,而是見色起意吧?” 接下來又問那兩個女孩現在怎麼樣了,陳羽怎好說出去,也不過敷衍兩句罷了。胡大海便說,那家人欠的銀子已然盡數追回來了。 言罷又感慨道:“這便是做咱們這一行的難處了。明明是你難時我幫了你一把,到後來反而落得個惡人的罪名。可是你想,當初你難得走不動路,我借錢給你,豈能因為你無能,繼續賠了錢,我這錢就不要了?這世上哪有這個道理?若是這樣的話,我們這錢放出去收不回來,以後這世上還有誰肯放錢出去?長此以往,這世人再遇到什麼邁不過去的坎兒,可找誰幫去?” 陳羽一聽,這倒也是個理兒,便附和著笑了幾聲,卻不願意在這個問題上多做言語。 兩人落座之後,胡車兒獻上茶來,兩人便說些閒話兒。那胡大海因說道,前幾天新近得了幾個女孩,長得很是水靈,不過是貧苦人家孩子,家裡實在養活不得了,這便賣了出來,讓她們自己謀個活路。他這裡卻也留下無用,便尋思著給她們擇幾個好人家送出去,至少能保個不死,因此這便為陳羽選了兩個最是好模樣的留著,只等他來了便送了給他呢。 陳羽一聽這個,便知是前幾日胡車兒說過的,那胡大海趁著災荒,在災區那裡買了些女孩子的事兒了。 陳羽對這種買賣人口的生意很是反感,卻也知道在這個時代,這種生意實在是太正常了。或是災荒或是貧苦,那些人家根本養不活這孩子了,便只有買一個出來,換些銀子養活其他的。而正好那些有錢的大戶人家也正大量的需要小廝丫鬟的這些奴僕,於是這門人口生意千百年來從未衰落,反而越來越紅火,自然也就是順理成章之事了。 話雖如此,但是陳羽卻始終不願意碰這個東西,總覺得那是一件大罪惡。因此,陳羽聽了胡大海的話雖是有一瞬間的意動,但是卻馬上就開口回絕了。 那胡大海又勸兩句,陳羽卻仍是語氣硬的很,抵死的不要。胡大海便說道:“既如此,也罷。想是老弟覺得自己尚無宅院,無處安置,呵呵,為兄就先給你留著,等到停一段時間我手裡的錢轉過圈兒來了,一定送老弟一棟好宅子,到時再提此事不晚。” 陳羽聞聽此言,便也不過一笑置之,將來即便是胡大海送自己宅子,自己也不會收的。誰知道他那銀子上沾著多少鮮血。倒是兩人合夥做的那販糧食的生意,賺了錢之後可以考慮自己給自己買一棟小小宅院,也正好用來安置綺霞和杏兒。 兩人聊了一會兒之後,陳羽因見胡大海無意請他吃酒,便要告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