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蕭將雲淳、雲蘇、雲程的關係剖析的很精僻,也很精準,這幾個月在京城,他可不是白呆的,正因為剖析的精準,所以下手必扼咽喉。
雲淳徹底懷疑起了沈寒,但他沒說,他將黃襄貴喊進來讓他重新取了一支御筆給他,又繼續往下看,段蕭在後面還圈了幾個可疑人出來,這幾個人都是雲程一派的,為了混淆雲淳的視線,段蕭還加了一二個薛宰相也就是皇上的人,當然,這些人皇上要不要殺不重要,段蕭要的,只是沈寒的命。
雲淳將卷宗看完,二話沒說,只批一個字,審。
段蕭謹遵聖意,派出唐河和高顯,將那幾個可疑人都拎到了剌史府衙,唐河是薛凌之的人,高顯是雲程的人,這兩個人一出動,薛凌之與雲程就得到了訊息。
薛凌之沒動。
雲程也沒動。
這兩個人都坐觀其變。
當聽說沈寒被冠上嫌疑犯的頭銜,被段蕭扣留在了剌史府衙時,薛凌之一個人坐在院中,看著頭頂被秋意肆虐的越來越弱的陽光,嘆道,“段蕭他可真敢。”
雲程坐在太子府中,冷笑,“不知所謂。”他衝溫千葉說,“皇上是沉了心要拿段蕭當矛,斬我跟雲蘇呢。”
溫千葉笑道,“一個段蕭,不足為慮,太子先下手為強就好了。”
雲程沒說話,隻眼中顏色越來越黑,藏著狠辣。
溫千葉其實也為段蕭捏一把汗的,皇上這般重用他,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是在利用他,等利用完,差不多也該死翹翹了,如果皇上不死,死的,可就是他了。
溫千葉擔心段蕭,段蕭卻不擔心自己,審問沈寒的時候句句帶針。
沈寒冷笑,望著桌前那個官袍加身,威儀凜然的男人,聽他鬼扯連篇,他冷笑,“想治我的罪,你還沒那個本事。”
段蕭輕笑,“沈侍衛有沒有罪可不是我說了算,是皇上說了算,我只是公事公辦,律綱詢問,你只需要回答即可,有何不滿,你可以在皇上面前陳訴。”
沈寒一噎,氣道,“在衡州沒能殺了我,想在雲京借皇上之手殺我?”
段蕭嘖嘖道,“本官剛說了,我只是律綱詢問。”
沈寒眯眼瞪著他。
段蕭挑眉,“你認真回答,若無罪,皇上自不會怪罪於你。”
沈寒心想,不會怪罪嗎?他一直想拿九王府的把柄,可他家王爺素來低調,不參與國事,也不發表任何意見,但凡入京,必然是清心寡慾,呆在府中不出門,回了瓊州,皇上想拿捏也拿捏不到,所以,這麼一個難得的機會,他會放過嗎?不會,沈寒很清楚皇上不會,所以心中早就存了以死明志的決心,對於段蕭的問話,一律不答,段蕭沒辦法,只好原原本本地將情況反映給了雲淳。
雲淳拍桌怒道,“他是覺得朕審不了他?”
段蕭道,“大概是沈侍衛覺得,他出自於九王府,臣沒那權力審他。”
雲淳冷笑,“不必審了,直接拿下。”
段蕭一愣。
雲淳眯眼,“沒聽清?”
段蕭立刻垂首,“臣聽清了。”
雲淳道,“那就去辦。”
“是。”
段蕭退身御書房,呼一口氣,被秋風一吹,渾身爽朗,他仰頭看天,笑一聲,帶著聖旨回府衙,將沈寒投進了死牢。
雲淳說直接拿下,沒說要拿到死牢,但也沒說不拿到死牢,段蕭就假裝糊塗,直接將人投進了死牢。
沈寒一入獄,朝堂震動。
九王府中飛鴿傳書,當夜發出,直往瓊州。
雲蘇在接到這封信時瓊州城內的一切都已安排妥當,只差一個導火索了,他站在院中,指尖捏著這片紙,看著上面寫的內容,緩緩眯眸,他正缺理由攜蘇家正武軍入京城呢,這就千里送來了東風,他優雅俊逸的笑,將紙遞給身後的彌月,“沈寒被投進了大牢。”
彌月大驚,“啊?”她連忙接過紙,低頭去看,看罷,她瞠目道,“是段蕭?”
雲蘇低笑,“不,是皇上。”
彌月一噎,她說,“王爺,要怎麼做?”
雲蘇背手而站,看著眼前的青杉白樹,看著白樹下垂著長長的絛條,看那絛條聚堆成雪,團成一個模糊的人影,他指尖微彈,彈出一股氣,將那雪花震散,剎時,白雪紛飛,他清冷的聲音掩映其中,半冷半寒,“他敢殺本王的人,本王就敢殺他。”寬袖一撣,冷風鋪面,擲地甩出兩個沉悶的字,“回京!”
雲蘇說回京,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