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不同時,死願同樞的齧臂誓言,走,無論如何,我也要將他們除去,一出雲妹胸中這口冤氣。”
雲姑面上淚痕未乾地嫣然一笑,無限嬌媚地說道:“對!
這樣才不愧是一個氣吞河嶽的鬚眉丈夫,這樣才不愧是我的好卿哥。”
互視一笑,依偎如前地舉足向上走去。
空氣又是一陣死寂,然而沙沙之聲又起。
儘管他們談笑依然、親密如前地向黃山絕嶺走去!但是無可諱言地他們心頭,已掠上一片陰影,心裡沉重得像塊鉛!
盞茶功夫,他們已登上了“朝天坪”。
“朝天坪”乃是黃山絕峰的一片平地,背靠峰尖,前臨萬丈深淵,二五畝大小,昔日的翠柏蒼松如今已成十餘株枝極斜飛交錯的光禿禿巨木,枯枝敗葉遍地皆是。
近峰尖處,是數十根參差峻峨的石筍,加上整個坪面的一片黃土,入目盡是一片空蕩。
淒涼景象。
藍九卿隨意一指,道:“雲妹,這就是昔日宇內群豪每年一次黃山論劍的所在地,名喚‘朝大坪’。”
雲姑長吁一口氣,玉手一理雲鬢,輕拭額上汗漬,妙目略一環顧,輕嘆道:“‘朝天坪’!好響亮、好宏偉的名字!這裡不知有多少英雄豪傑血濺黃土、俠骨長埋,今日有幸登臨,我也不虛此生啦!”
藍九卿呆了一呆,笑道:“勝存敗亡,弱者淘汰,武林本來就是這麼一回刀口舐血的事兒,雲妹又何必興嘆!”
雲姑嬌靨上勉強擠出一絲笑意,道:“人生如白駒過隙,忽然而已,武林中人活在世上的時光猶短,今日依然生龍活虎、談笑風生,也許明朝就會當場濺血、死於非命,不過轉眼功夫,昔日的一切都成過眼煙雲,南柯一夢……”
藍九卿一笑接道:“話雖如此,有多少人值得珍惜這短暫時光,就以黃山論劍來說,有許多人明知技不如人,然而為了一念名利,即不惜引頸灑血,茫然水寂,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他們認為那樣值得,能這麼死去,足使名聲縈繞宇內、永傳武林。”
“這樣值得?”雲姑輕哼一聲,道:“我認為那是愚不可及,屍骨髓泥士腐化、鮮血化塵埃飛揚,我認為那樣做是毫無價值,所謂聲名縈繞宇內、水傳武林,那更是一種自我安慰的可憐想法。”
藍九卿微笑說道:“我願意洗耳恭聽雲妹高論。”
雲姑佯嗔地白了他一眼,妙目異采閃動地揚眉說道:“如若是我,我斷不會做此傻事,我要不戰屈人,不動一槍一刀地讓和我敵對之人無聲無息地死去,即或萬不得已動手相搏,我也要落個本利雙收、玉石俱焚。”
藍九卿道:“那還不是一樣!”
“一樣?”雲姑揚眉笑道:“我認為和那些愚人相差何止大壤,高明不知幾許,前者我不用動手,或者不用自己動手,自然心以減少本身喪命機會,後者我卻要犧牲一個使他們的犧牲十倍於我,但這只是萬不得已的打算。”
藍九卿暗暗一懍,強笑說道:“高明,高明,有道是‘共卿’一席話,勝過十年江湖歷練。設若我早逢雲妹數年,天下武林何愁不已唯我獨尊。”
雲姑深注他一眼,揚眉說道:“如今還不算太晚,你不要捧我,我卻知道你心裡是做什麼想法。”
藍九卿呆了一呆,道:“我字字實言,句句出自肺腑、雲妹難道不信?”
雲始淡淡一笑,道:“我自然深信不疑,不過我還以為你適才必然感到一陣顫慄,可對?”
藍九卿心頭暗暗大震,但他仍能不動聲色地一笑說道:
“雲妹說哪裡話來,你我已是夫妻。你即或有甚令人可怖的心念,那只是為了對付你我共同的敵人,我怕個什麼來,雲妹也太小看我啦!”
雲始將一雙目光凝注在藍九卿面上,微笑說道:“不錯,卿哥,我們已是夫妻,不應彼此懷著戒心,但也更不應彼此存著欺瞞!”
藍九卿何止心驚,簡直有點膽落,暗忖:“幸好雲妹已是永屬於我,而且對我極為恩愛,假如她要是我的仇敵,我處處落她算中,那簡直是太可怕啦……”
無限窘迫地赧然一笑,說道:“雲妹法眼委實太以高明,我適才確實曾感到一絲寒意,不過相信我以後不會了,永遠不會。”
雲姑嫣然一笑,道:“這才是我的丈夫,好卿哥,放心,不管雲姑在別人眼中毒如蛇蠍,在你面前永遠是一個柔順的妻子,你知道不?”
藍九卿赧然點頭,方要開口。
雲姑一笑說道:“不要說了,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