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將,剛剛還想下毒手殺我!”
完顏宗望狠狠瞪了兀朮一眼制止他說話:“你先回自己營中,待我將事情查清自會傳你,還不快去!”
看著兀朮恨恨離去,完顏宗望轉向吳道墉說:“請先生到我帳中。”
“且慢,剛才兀朮將軍下令要殺光宋俘,請元帥先安頓此事 再入帳不遲。”
完顏宗望聽到此話作色勃然大怒:“什麼?竟有此事?!兀朮敢違我將令?真是膽大妄為,哼,一會再找他算賬。”隨即對拿著兵刃不知所措的金兵喊道:“還不退下!無我將令任何人擅殺宋俘者軍法從事!”說罷一揮手,眾金兵刀槍收回,齊齊站定應諾道:“得令。”
剛才矛尖已經將要頂住羊三胸膛,羊三已經萬念俱灰,緊緊閉上眼準備受死。轉眼間又有這麼一番變化,死裡逃生,又嚇出了一身冷汗。看來當戰俘步步殺機,就是再小心謹慎也不知為什麼就會送掉小命,不知下來等待他的會是什麼,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只好聽天由命了。
吳道墉遣驚魂未定的採蘭先行回去後隨完顏宗望來到帥帳中,揹負雙手毫不遮掩直言說道:“元帥早就到了,一切都看在眼中,然否?”
“先生早知道了?”完顏宗望疑惑地問。
“猜測而已,元帥不早不晚在最緊要時刻現身。早一分則無法看明我的行跡是保宋俘不被殺,還是護大金尊嚴對他們不管不問。現在元帥都看見了。”
“我若沒看錯,先生方才是要取我那二弟兀朮的命否?”
吳道墉注視完顏宗望的臉很從容地說:“正是。”
完顏宗望若有所思,還是有些疑問:“先生一向坦蕩,我也直言不諱。那宋朝貪官橫行汙吏當道,不但不能讓先生一展所長反而處處壓榨時時迫害。而我大金聖主英明,擇人任勢兼如今猛將雄兵人,才濟濟。先生何不一心輔佐明主平定天下,名垂青史。反是人在曹營心在漢,先生自隨我左右來為降兵請命,為難民擋劫救下的人何止成萬,今日不惜以殺兀朮來救宋俘,若今日兀朮死,先生必成為我大金敵人而被金人四處追殺,再不能在此處濟世救人!而天下如若戰亂不止,四處生靈塗炭這幾萬草蟻之命又有何意義?先生學貫古今不能不明此中道理。”
吳道墉坐下,思索片刻道:“難得元帥一向深信我,對我更是言聽計從,使數萬無辜得以免做冤鬼。對我而言無論宋人、金人、蒙古人又或遼人、西夏人、大理人皆為有血有肉的人,並無差別。而在上者位高權重以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當草菅人命,倒施逆行的藉口,實為斷章取義,顛倒黑白。豈不聞自古仁者得天下,暴者天下共伐之。況玩火者**,殺人者必被人所殺。一時以暴得勢者必不久。以戰國為例,秦雖勇武兼併六國。以暴政治天下橫徵暴斂、焚書坑儒。然得天下不過十幾載被漢亡。善不積不足以成德,惡不積不足以毀身,未及身只因尚未積夠。天有天道,人有人理,殺無妄之人得不義之財是為倒施逆行,人神共憤之時就是財盡人亡之日。而有力不為視若無睹為我輩修行中人所不齒,如此不如終老山林,何須出來現世。今日為兀朮所逼,怎能眼看數千人命喪眼前,而元帥遲遲不現身,故不得已為之。值此亂世,以將朽之身不敢苟藏於山野之中是為濟世救人,扶危解困。而今事態未明,宋雖昏庸可未失民心,只是賢人多在民間而不被用。如有明君臨位掃除朝弊尚可重整河山。金雖勇悍,統一女真諸部,橫掃中原,可燒殺搶掠,中土之地民不聊生,宋廷雖然不能擋,可所佔各地漢人紛紛反抗,可見不得民心。況蒙古聲勢日壯,金有腹背受敵之虞。我在此處既不是助元帥滅宋,也不是宋朝細作,為宋謀金。只是見元帥為攻宋主帥,手握兵馬且並不好殺,能容天下之士。所以在左右盡已之力免無辜殺戮之禍而已,並無它意。”
完顏宗望心中暗付:吳道墉為當世大隱者,智計武功只能用深不可測來形容。此人俠義心腸。雖然不為大金滅宋出謀劃策,但也不會刺探軍情,擾亂軍心幫助宋朝。他只是想多救幾個人而已,而且也在戰場上救過自己。況且其他事情只要不違揹他那一套倫理道義,也會盡力幫忙。這樣博古通今,文武全才的人留在身邊有益無害。如果跑到別人那裡去倒有大大的害處。至於兀朮,平日盛氣凌人一向看不慣吳道墉,今日想挫挫他的威風不想碰到的不是裝腔作勢之徒,自取其辱。也好,讓他知道人上有人。況且吳道墉初時並無意為敵,只是見要殺俘才激起殺心。自己現身出言後即收手。日後讓他倆少見,不謀一事就行了。不過今日放走的宋將日後倒會成為大金的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