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0部分

基看了看破絮似的雲層,滿臉喜色地說:天凍了這老些天,狼肚裡沒食了。昨兒夜裡營盤的狗都叫得厲害,大狼群八成已經過來了。

四人順著前一天兩人留下的馬蹄印急行了兩個多小時,來到荊棘叢生的山溝。狼洞口中間的那把鐵鍬還戳在那裡,洞口平臺上有幾個大狼的新鮮爪印,但是洞口封土和封石一點也沒有動,看來母狼到洞口看到了鐵鍬就嚇跑了。兩條狗一到洞邊立即緊張興奮起來,低頭到處聞到處找,二郎更是焦躁,眼裡衝滿了報復的慾火。陳陣伸長手,指了指附近山坡,喊了兩聲“啾啾”。兩條狗立刻分兵兩路,各自嗅著狼足印搜尋去了。四人又走到狼洞的另一個出口,洞口旁邊也有新鮮的狼爪印,堵洞的土石也是原封不動。道爾基讓他們三人再分頭去找其他的出口,四人還沒轉上兩圈,就聽到北邊坡後傳來二郎和黃黃的吼叫聲。四人再也顧不上找洞,陳陣連忙拔出鐵鍬,一起朝北坡跑去。

一過坡頂,四人就看到兩條狗在坡下的平地上狂叫,二郎一邊叫一邊刨土,黃黃也撅著屁股幫二郎刨土,刨得碎土四濺。道爾基大叫:找著狼崽了!四人興奮得不顧亂石絆蹄,從坡頂一路衝到兩條狗的跟前。四人滾鞍下馬,兩條狗見主人來了也不讓開身,仍然拼命刨土,二郎還不時把大嘴伸進洞裡,恨不得把裡面的東西叼出來。陳陣走到二郎旁邊,抱住它的後身把它從洞口拔出。但是眼前的場景使他差點洩了氣:平平的地面上,只有一個直徑30厘米左右的小洞,和他以前見的大狼洞差得太遠了。洞口也沒有平臺,只有一長溜碎土,鬆鬆散散蓋在殘雪上,兩條狗已經將這堆土踩得稀爛。

梁建中一看就撇嘴說:這哪是狼洞啊,頂多是個兔子洞,要不就是獺子洞。

道爾基不慌不忙地說:你看,這個洞是新洞,土全是剛挖出來的,準是母狼把小狼搬到這個洞來了。

陳陣表示懷疑:狼的新洞也不會這麼小吧,大狼怎麼鑽得進去?

道爾基說:這是臨時用的洞,母狼身子細,能鑽進去,它先把狼崽放一放,過幾天它還會在別的地方,給小狼崽挖一個大洞的。

楊克揮著鐵鍬說:管他是狼還是兔子,今天只要抓著一個活物,咱們就算沒白來。你們躲開點,我來挖。

道爾基馬上攔住他說:讓我先看看這個洞有多深,有沒有東西。說完就拿起套馬杆調了一個頭,用杆子的粗頭往洞裡慢慢捅,捅進一米多道爾基就樂了,抬頭衝陳陣說:嗨,有東西,軟軟的,你來試試。陳陣接過杆子也慢慢捅,果然手上感到套馬杆捅到了軟軟有彈性的東西。陳陣樂得合不上嘴:有東西,有東西,要是狼崽就好了。楊克和梁建中也接著試,異口同聲說裡面肯定有活物。但是誰也不敢相信那活物就是小狼崽。

道爾基把杆子輕輕地捅到頭,在洞口握住了杆子,然後把杆子慢慢抽出來,放在地上,順著洞道的方向,量出了準確的位置,然後站起身,用腳尖在量好的地方點了一下,肯定地說:就在這兒挖,小心點兒,別傷了狼崽。

陳陣搶過楊克手中的鐵鍬,問:能有多深?

道爾基用兩隻手比了一下說:一兩尺吧。一窩狼崽的熱氣能把凍土化軟,可別太使勁兒。

陳陣用鐵鍬清了清殘雪,又把鐵鍬戳到地上,一腳輕輕踩下,緩緩加力,地面上的土突然嘩啦一下塌陷下去。兩條狗不約而同衝向塌方口,狂吼猛叫。陳陣感到熱血衝頭,一陣陣地發懵,他覺得這比一鍬挖出一個西漢王墓更讓他激動、更有成就感。碎土砂礫中,一窩長著灰色茸毛和黑色狼毫的小狼崽,忽然顯露出來。狼崽!狼崽!三個北京知青停了幾秒鐘以後,都狂喊了起來。陳陣和楊克都傻呆呆地愣在那裡,幾天幾夜的恐懼緊張危險勞累的工程,原以為最後一戰定是一場苦戰惡戰血戰,或是一場長時間的疲勞消耗戰,可萬萬沒有想到,最後一戰竟然是一鍬解決戰鬥。兩人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這堆小動物就是小狼崽。那些神出鬼沒、精通兵法詭道、稱霸草原的蒙古狼,竟然讓這幾個北京學生端了窩,這一結局讓他們欣喜若狂。楊克說:我怎麼覺著像在做夢,這窩狼崽真讓咱們給蒙著了。梁建中壞笑道:沒想到你們兩個北京瞎貓,居然碰到了蒙古活狼崽。我攢了幾天的武藝功夫全白瞎了,今天我本打算大打出手的呢。

陳陣蹲下身子,把蓋在狼崽身的一些土塊碎石小心地撿出來,仔細數了數這窩狼崽,一共七隻。小狼崽比巴掌稍大一點,黑黑的小腦袋一個緊挨著一個,七隻小狼崽縮成一團,一動不動。但每隻狼崽都睜著眼睛,眼珠上還蒙著一層薄薄的灰膜,藍汪汪的,充滿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