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日後,北境傳來戰報,定北大將軍紀江戰敗於北延國貊堯手中,折兵一萬,眾臣皆驚,微微不安起來。
在此後三日,鳳輕歌三次親臨寧王府,探望寧王。第四日,寧王率領十萬大軍出征。
有臣恍然嗟嘆:“原來陛下早料到那個黃毛小子會敗在北延國君手中,怕寧王不會出兵才封了寧王二公子為王夫的啊!這婚期選在一月後,怕也是緩兵之計!”
鳳輕歌聞此言時,正在棲鳳殿與樓君煜對弈,便笑問樓君煜:“依你看,寧王會是如此被人當槍使的人麼?”
樓君煜看著她,淡淡一笑:“自然不會!”
鳳輕歌點頭,在棋盤上落下一子,樓君煜眸光一閃,落下一顆子,將她的棋子吃掉。
鳳輕歌見此,清淺一笑:“所以,不給寧王切實的利益,他又怎會輕易出兵?!”原本封給樓君煜的涇州自然是重新劃給了寧王。一塊地,換一場勝仗,說不上劃不划算,但是,涇州向來是用於補給軍用後援要地,用自己封地的物資去打一場仗,折兵又損錢財,寧王自是沒有佔去多少好處!明知佔不了多少好處,可寧王卻又不能拒絕打這場仗,否則便是置天鳳國安危於不顧!
不過,紀江戰敗,倒是令天鳳國官員及百姓心中都有了一個信念,那就是天鳳國要安在,便不能沒有寧王!
天鳳國的皇帝可以換人做,可天鳳國的寧王爺,卻不能沒有。寧王的氣焰又高漲了一大截啊!鳳輕歌一嘆,將手中的魚食盡數丟進池子裡,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一隻清涼的手製止了她的手:“你這樣餵魚,魚會撐死的!”看到她席地而坐,眉頭微皺,兩月的天才剛剛漸暖,她體內還隱藏著寒氣。
鳳輕歌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差點將一大碗魚食全倒了進去,不由朝樓君煜訕訕一笑。看向池中全圍過來的鯉魚,不由又撇嘴道:“這些魚又不笨,飽了會不知道麼?這還能吃得撐死嗎?!”
“又怎麼不會?”樓君煜搖頭輕笑,拉過她坐在鋪好帕子的,“地上涼!”
鳳輕歌看著屁股底下的帕子,不由看了他一眼道。無所謂道:“坐一會兒就不涼了,那麼講究做……”看到他隨著她的話越來越緊皺的眉,鳳輕歌住了嘴,不再多說,坐到了帕子上。
身後的紫蘇和寧藍不由輕笑出聲,見鳳輕歌瞪眼看她們。兩人忙識時務的退了下去。
鳳輕歌無奈地道:“這兩個丫頭越來越沒規矩了!”鳳輕歌想起方才的話題,看著道。“你怎知那些鯉魚會撐死?難道你喂死過魚?”鳳輕歌有個好習慣,不小心撇過去的話題喜歡回過頭再接著講,前提是要想起來。
樓君煜聞言一滯,對上鳳輕歌亮晶晶的眸子,修長的手蓋住她的眼簾:“這是常識!”
鳳輕歌拿開他的大手,看著樓君煜有些不自然的臉色,忽笑了起來,清麗的小臉上滿是促狹:“樓君煜,你喂死過魚吧!”
樓君煜看著她一副“終於抓到你把柄了”的模樣。不由清淡的面容上露出無奈一笑。微微握住她的手,習慣性為她暖冰涼的手,淡淡開口:“五歲那年,我。母親,水兒,宇昂一直被關在攬月苑中,從未踏出過攬月苑。母親一直是沉悶著,不願意說話的。直到她突然發現,水兒一歲多了還未開口說過一句話,母親臉上才有了些情緒,開始教水兒說話。只是水兒始終不敢開口,只是默默又乖巧地跟在我與宇昂身後。母親無法,便花銀子託人送了兩條鯉魚進來。想讓水兒自己對著魚兒開口說話。或許就會說的。”
“那時的我們,也從未見過金魚。便也不知如何養魚。”
樓君煜頓了頓,看向她,淡淡一笑。
鳳輕歌不由緊了緊反握住他的手。
感覺到手中的柔荑握緊,薄薄的唇角微微上挑,繼而道:“人餓了,會吃飯,飽了,便會不吃了。我想魚和人也應是一樣的,便將所有的魚食倒進了養魚的盆子裡。可是不過四日,那兩條魚便都死了。”樓君煜如墨的眸子微微深遠,“那時,水兒開口講了她自出生以來的第一句話,便是重複的當時我說的一句話。水兒看著翻上水面的兩條死魚,跟著我說,死了!”
鳳輕歌看著樓君煜深遠的眸子,微微斂下眸子,這或許就是青梅竹馬吧,從小一起長大,如影隨形,經歷著對方的成長,融入對方的生活!也難怪樓水漪會如此執著地喜歡樓君煜,即便樓君煜有可能真是她的親哥哥!
不是親人勝似親人,上元節那夜,樓君煜拋下樓水漪來找她,又是抱著怎樣的心情?
鳳輕歌抬頭看向樓君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