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華堂喜道:“想不到這孩子也來了,快請他進來。”
那管事應聲出去,很快引著三個青年人走了進來。眾人一看,前面那青年人身材頎長,後面兩個顯得矮小一點,三個人都俊美異常,尤其是中間那個,縱潘宋在世,亦所不及,最後一個作書僮打扮。
走在前面那青年上得堂來,向嚴華堂深深一揖道:“小侄皇甫瑞,特來給世伯拜壽,祝世伯福如東海,壽比南山。”說著便要拜下去。卻被站起身來的嚴華堂上前扶住道:“賢侄不必多禮,快快請起。”他看了一眼紫瓊、小蘭問道:“這二位是……?”
皇甫瑞道:“這是小侄拜弟黃瓊主僕。”對紫瓊二人道:“這就是嚴世伯,今日是他老人家花甲大壽。”
紫瓊雙手抱拳深深一揖道:“久仰前輩威名,今日識荊,何幸如之;小子有幸,又得以參與前輩耆壽慶典。在此,謹祝前輩泰岱松千尺,丹陽鶴萬年。”說著也要拜下去,小蘭也跟在後面行禮。嚴華堂連忙扶住道:“不敢勞世兄大禮,折煞老朽了。快快請起。”
雙方禮畢,嚴華堂道:“來來來,我給你們介紹一下。”指著客位首座的一位老道人道:“這位是武當現掌門之師弟雲霞道長。”接著依次介紹下去是少林悟靜大師、青城長老無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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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峨嵋金頂天拙大師、丐幫成都堂主屈靈、西安長安鏢局總鏢頭萬方寧、綿州大俠劉宗義。
大家互相見禮,客氣了一番。嚴華堂這才說道:“因為我聽說你年來喜愛遊山玩水,常常不在家,所以就沒派人給你送請柬去,沒想到你卻記得愚伯賤辰,還是趕來了。”
皇甫瑞道:“小侄確實年來少有在家。但世伯大壽,哪裡敢忘。這次雖然說不上是專程來給世伯拜壽,但卻也是算計好時間趕來的,到也可以說是專程吧。”
嚴華堂道:“來了就好,這也讓愚伯欣慰極了。等筵散後我們爺兒倆再慢慢談。”叫人便將三人安排在主賓席旁的一席上就座。
午時將到,該來賀壽的賓客應該說都已來了。作為壽星的嚴華堂,從廳中走了出來,站在廳前的石階上,對前來祝壽的親朋友好,簡短地說了幾句感謝的話,最後表示,為了感謝大家,謹治薄酒,請客人們暢懷一醉。說完向賓客們深深一揖後,回到主賓席上。
各個席上都已是酒菜上席,客人們開懷暢飲,整個華園,洋溢著一片歡樂、喜慶的氣氛,是一片歡愉的喧譁之聲。
所有的人正在興高采烈之際,忽聽得遠處響起一聲尖厲如狼嗥般的怪異嘯聲,搖曳在華園的上空,把華園這一片喧鬧的歡愉聲壓了下去。這嘯聲足足延續了一盞茶許時光,聽在耳裡令人神煩心悸。這嘯聲由遠而近,快如奔與,咆哮而來,及至近前,聲震屋瓦,卻突地戞然而止。隨著從屋簷上如鳥飛墜,一條黑影,倏然落在廳前的石階之上。
這一突然發生的變故,頓時使全場七八百人變得鴉雀無聲。
眾人向這黑影望去,只見這人全身黑衣黑褲,外披一件寬大的黑色大氅,年齡約五十多歲,長方臉,一對八字眉,一雙白多黑少的三角眼,鷹鼻薄唇,留了兩撇八字鬍鬚,麵皮黑黃,背上挿了一對鶴嘴钁。
他落在階前,面對廳上主賓席的嚴華堂“嘿嘿嘿”一聲冷笑:“嚴華堂,久違了!你命還算長,要等老子今天來給你送終了。”
嚴華堂一見此人,微微一怔,當即鎮定如恆,這時笑道:“啊啊,我道是誰,是唐不器唐當家呀!稀客,稀客。今日趕上先朽賤辰,能來者都是華園嘉賓貴客,就請入座飲上幾杯薄酒如何。”
唐不器沉著臉道:“嚴老匹夫,我今天不是來給你祝壽的,而是來要你的命,送你的終的。還是趕快出來受死吧!”
嚴華堂道:“事情已經過去二十多年了,難道唐當家的氣還沒有消麼。也是嚴某當年年輕氣盛,有得罪之處,今天在這裡向兄臺表示歉意,當著大家的面向你賠罪了。”說著抱拳一揖。
唐不器哼了一聲:“道歉、賠罪,一句話便把事情了了麼?!沒有那麼撇脫。當年一掌之辱,豈能不報。你站出來,我兩人當著這些人作生死一決。”
嚴華堂道:“我只能向唐當家表示歉意。因為老朽早在十年前,就已當眾公開金盆洗手,宣佈退出江湖,退出武林,不再拿起刀劍,與人廝殺了。所以唐當家要和老朽作生死一決,恕我不能奉陪。”
唐不器怒道:“你莫要拿‘金盆洗手’來作搪塞,想當懦夫哇。老子不吃那一套。管你金盆洗不洗手,我今天都要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