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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卻是因為他對寡言之人的言

語,估價亦自不同!

只有陶純純手撫雲鬢,嫣然含笑,一雙秋波,時時流轉,似乎將身外之事、身外之物,

全都沒有放在心中。

只見白衣人目光微抬,閃電般又向柳鶴亭一掃:緩緩說道:“閣下方才自山頂縱落,輕

功至少已有十年以上造詣,而且定必得自真傳,算得是當今武林中的一流人物!”

眾人心中不禁既奇且佩,奇的是他沉默良久,突他說出一句話來,竟是讚揚柳鶴亭的言

語,佩的是柳鶴亭方才自山頂縱下之時,他頭也未抬,根本未看一眼,但此刻言語批評,卻

宛如目見。

就連柳鶴亭也不免暗自奇怪,哪知這白衣人卻又接道:“是以便請閣下亮出兵刃——”

語氣似終未終,便又倏然而頓,身形卓立,目光凝注,再不動彈半分!

柳鶴亭不禁為之一愣,但覺此人說話,當真是句句簡短,從不多說一字,卻又是句句驚

人,出人意料之外,讚賞別人一句之後,立刻又要與人一較生死!

他心意轉處,還未答話,卻聽陶純純又自含笑說道:“我們和你住日無冤,近日無仇,

而且可說是素不相識,好生生的為何要和你動手?”

白衣人目光絲毫未動,竟連望也不望她一眼,冷冷道:“本人從來不喜與女子言語—

—”語氣竟又似終未終,但人人卻盡知其言下之意。

陶純純秋波微轉,含笑又道:“你言下之意,是不是叫我不要多管閒事?”

白衣人冷“哼”一聲,不再言語,目光如電,仍筆直地凝注在柳鶴亭身上,彷彿一眼就

要看穿柳鶴亭的頭顱似的。

哪知他這種傲慢、輕蔑之態,陶純純卻似毫不在意,竟又輕輕一笑道:“這本是你們兩

人之間的事,與我本無關係,我不再說話就是!”

柳鶴亭微微一愣,他本只當陶純純雖非驕縱成性之女子,但卻也絕無法忍受一個陌生男

於對她如此無理,此刻見她如此說話,不禁大感驚奇,他與陶純純自相識以來,每多處一

刻,便多發覺她一種性格,相識之初,他本以為她是個不知世故、不解人情、性格單純的少

女,但此刻卻發覺不僅胸中城府極深,而性格變化極多,有時看來一如長於名門、自幼嬌縱

成性的人家閨秀,落落風範,卻又慣於嬌嗔!

有時看來卻又有如涉世極深,凡事皆能寬諒容忍,飽經憂患的婦人!洞悉人情,遇事鎮

靜!

一時之間,他但覺他倆雖已相愛頗深,卻絲毫不能瞭解她的性情,不禁長嘆一聲,迴轉

頭去,卻見那白衣人仍在凝目自己,劍尖垂地,劍光如水!

時已過午,陽光最盛之時已去,夏日既過,秋風已有寒意。

一陣風吹過,柳鶴亭心頭但覺氣悶難言,泰山華巖,祁連莽蒼,無數大山,此刻都似乎

橫亙在他心裡!

谷地之中,人人凝神注目,都在等待他如何回答這白衣人挑戰之言,勝奎英、尉遲文,

與他雖非素識,但卻都知道他武功遇異流俗,絕非膽怯畏事之徒,此刻見他忽而流目他顧,

忽而垂首沉思,只當他方才見了那白衣入的武功,此刻不敢與之相鬥,心中不禁稍感驚奇,

又覺稍感失望!

哪知就在這一念頭方自升起的剎那之間,柳鶴亭突地朗聲說道:“在下之意,正如陶姑

娘方才所說之言相同,你我本無任何相鬥之理,亦無任何相鬥之因,只是——”

“只是”兩字一出,眾人但覺心神一振,知道此言必有下文,一時之間,谷中數百道目

光,不約而同地又都屏息靜氣、瞬也不瞬地望到柳鶴亭身上,只聽他語聲頓處,緩緩又道:

“若閣下有與在下相鬥之意,在下武功雖不敢與閣下相比,但亦不敢妄自非薄,一切但憑尊

意!”

白衣人直到此刻,除了衣袂曾隨風微微飄舞之外,不但身軀未有絲毫動彈,甚至連目光

都未曾眨動一下,再加以那猙獰醜惡的青銅面具,當真有如深山危巖,古剎泥塑,令入見之

生畏,望之生寒!

柳鶴亭語聲方了,眾人目光,又如萬流歸海、葵花向日一般,不約而同地歸向白衣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