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要忍。在北京集訓一個月,她閉著眼都能背出她是特別的,不能生事,要顧及國家的臉面,要注意影響,不能成為頭條新聞的話題。
委屈只能埋在心底,再過一陣,等他們習慣了她的存在,就會好起來的。
抬頭,幽幽看著校園中的蒼松翠柏,她是如此希望著。
六,“美好”的校園生活
習慣是件太難的事。
容妍開啟課本,傻眼了。臺灣的漢字雖然比遠古時簡化了許多,可是和大陸的漢字相比,還是太複雜了。有些可以從偏旁部首來猜測出字的本意,但有些卻相差徑遠。教授們的講課方式和口語與大陸更是有許多不同。容妍買來字典,一切只能從頭開始。課堂上,筆記無法跟上,內容無法消化,容妍一時有吃不消之感。
學院分配的公寓,是四人合住。因為怕被傳染,無人願意與她合住。空曠的寓所,夜夜惡夢相伴。
無人同行。獨自夾著課本,拿著學院指示,在各個教學樓中尋找教室。等到找到時,課已開始。在冷漠和注視禮中,走進去,大有光榮就義的悲壯感。幸好翹課生很多,教室中還有座位,容妍慶幸不必站在門外聽課了。但是她不敢坐同一個教室的同一個位置,領教過多次所謂的惡作劇後,她有經驗了。
對於別人的含砂射影,她練就了一幅充耳不聞、置之度外的功夫,兀自把自已沉浸於對往昔的回憶之中,再什麼樣出格的話也不會傷著她。
去過一次餐廳,因為別人的“不小心”,杯盤飛舞,一碗油膩的湯自肩而下,胸口順便染上了五顏六色。好不容易捧著餐盤坐下吃飯,餐椅搖晃不停,沒等她站起,就跌了個實實在在,四周響起震耳欲聾的轟笑聲,她也苦笑笑,再也沒有踏進過餐廳。學院的便利社中,什麼都有,沒有人和錢過不去,對三餐不作過高要求,還是能勉強對付過去的。
學院中各式社團大貼招生啟示人,但卻附加一句不招大陸生。
導師每次課畢,目光掃過全班,碰到她時,就急忙離開,當她欲開口想提問什麼,導師就抬手看錶,再有什麼,也悄悄嚥了回去。
一次是意外。
二次是巧合。
三次呢,容妍不再往下想。
她的大學生涯,真的很“美好”啊!
清晨起來,便直接進入戰備狀態,如履薄冰地一步步前進,唯恐稍有不注意,又踏進了某個陷阱。她不介意別人的言語攻擊,他們也倦了,現在改用眼神表示對她的蔑視。一個總是默默承受的敵手,會讓人失去鬥志的。當她不存在好了,當然除了在課堂上相遇,平時你想見也見不著。
日子一天天過去,容妍好象過得還不錯。
看著課堂上專注聽講的倩影,陸浩心一窒,他不能容忍她能如此自在、如此坦然。
他要她可憐,要她狼狽,要她哭泣。
“喂,大陸生,明天新生聯誼,你來參加吧!”陸浩搶在容妍出教室前攔住她。
“大陸生去,我就不去。”後面不知哪位小姐叫了一聲。
“隨你們,反正我要她去。”陸浩很酷,眼都沒抬,直直地看著容妍。
容妍揉搓著書角,小心地問:“請問是什麼樣的聯誼?”
“就是大家一同去遊樂場玩玩,然後一起聚個餐什麼的。你以前沒參加過聯誼?”陸浩不耐煩了,眉毛動個不停。
“我對這附近不算很熟,我還是不去了。”容妍笑笑,側身想走開。
“你是不是想搞分裂?拒絕我們臺灣人的友好?”陸浩隱忍地閉上眼睛,他一個大男人不想隨意動手。
容妍沉吟了下,“我會去的,幾點?”
“明早九點,遊樂場門前見,不可以遲到。”陸浩嘴角蕩起滿意的笑,瀟灑轉身。
容妍只覺得背後一陣陣發涼。
隔天,陽光很豔。容妍站在院門口打車,忽然眼前閃過一縷強光,她嚇得眼一閉,睜開時,只看到計程車師傅怪異地盯著她。
她慌忙上了車,說出地名。師傅一打方向盤,“靚妹,我做生意很趕的,你不要這樣開玩笑好不?”
容妍脹紅了臉,“我沒有開玩笑啦,真的就是去那裡。”
師傅瞪了她一眼,指著前面的一個公園,“穿過這裡,就到了你說的那裡。幾步路,還打車,浪費我時間。下車。”
“對不起,對不起!”容妍忙不迭地道歉,跨出車外。
公園裡果然有指向遊樂場的標誌,她著急地走著,不知為何,總覺得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