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修繕,倪姬遷入。辰啟五十二年,小世子出世,倪姬離府。辰啟五十三年,城西兩處酒莊、兩處糧油鋪子劃入倪姬名下。
經過這番梳理,蘇然隱隱覺得自己好像陷入了一場宅斗的漩渦中。
王妃想扳倒的不是胡海,而是倪姬。
而這位傳說中的倪姬,手腕似乎十分了得,即使被攆到了鄉下,還能從誠王身上索得大筆財產。
蘇然有些猶豫,現在這麼做是否明智?畢竟這家裡當家做主的還是誠王,得罪了受寵的姬妾,也就是間接得罪誠王吧。
而且,關於胡海的身份,是最棘手一個問題,由於親王府的大管事並不是普通家僕,是朝廷任命的從四品輔官,所以即使是誠王,也不能貿然處理了他。
天氣陰沉沉的,突然起了涼風,誠王妃一到天冷就會犯病,靈芝和芳杏放心不下,先回了福至堂去服侍她了。蘇然左思右想,最終決定寫封信交給小陳管事,請他出面打聽一些事情。
待寫滿了兩張信紙,蘇然轉了轉手腕,伸了一個懶腰,自己能做的事情都做完了,剩下的結果就要看小陳管事的本事了。
她走到窗前,呼吸著冷冽的空氣,頭腦清醒了許多,懶洋洋地趴在窗框上,沒有焦點的欣賞著遠處的景色。
盛暉閣是誠王的內書房,坐落在王府北邊正中的位置,視線很開闊,她現在所在的房間是盛暉閣側廳的一間廂房裡,採光很好,環境清幽。從這裡還能看到旁邊綠灣小築的閣樓,以及小築後院裡生機盎然的小花園。
誠王嘴上不說,卻以實際行動支援了她們,這場關於妻子和愛妾的鬥爭,誠王究竟站在哪一邊,愈發叫人捉摸不透了。
不過,他的這次表態,卻帶來了一個意想不到的效果,府中的下人對於蘇然的風言風語少了許多,再也沒有人對蘇然的作為表示過明確的質疑了。
其實在蘇然看來,誠王爺作為一個丈夫其實還算不錯的,例如,即使不贊成也會支援老婆的決定;還會盡心盡力替老婆處理孃家的煩心事;以及默默忍受著老婆各種莫名其妙的挖苦諷刺。
但是誠王妃看起來一點也不幸福。
一個本是明朗奔放的草原明珠,一個則是驍勇善戰的驃騎猛將,兩人的婚姻是天作之合的姻緣,卻因為一個妾成了怨偶,日漸離心,相看兩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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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輕嘆了一口氣,收拾了心煩意亂的情緒,蘇然走到小書架前,打算找一些話本子來解解悶,架子上的書的種類比較雜亂,兵書居多,還有一些詩詞歌賦,就是沒見到什麼話本小說,不過無意間讓她翻到一本《田牧農經》,頓時叫她如獲至寶,迫不及待地翻看了起來。
全書內容很豐富,種植和畜牧都有涉及,不過大多是晦澀的文言文,蘇然讀起來不太習慣,不過這並不能減弱她的熱情,翻到《孳畜》那一篇,都是講一些養牛馬驢騾的知識,她聚精會神地一句句揣摩著。
粗粗讀了一遍,還有一些意外收穫,書上說苜蓿草不能作為唯一的飼料喂牲口,一定要和秸稈等粗飼料混合餵食,否則牲口會得腹脹病。
蘇然一怔,立刻進入春草園去檢查小牛犢,摸摸它的肚子發現並無異常,小牛犢也同往常一樣安逸閒適,並沒有生病痛苦的模樣,這讓她滿腹疑惑,是書上記載有誤,還是春草園內有種不尋常的力量?為了保險起見,她還是決定多種一些稻子小麥之類的作物。
蘇然返回盛暉閣的下一刻,房門突然被推開,驚得她雙腿一軟,差點跌了一跤。
門外的誠王看見了一臉驚恐的蘇然,似乎也很意外,他望了望昏沉的天際,說道:“時辰不早了,蘇姑娘還未離開?”
蘇然尷尬地笑笑,匆匆行了禮說:“一不留神就這個點兒了,正準備走呢。”
誠王點了點頭,並未多說,也沒有在意,舉步行至桌前,拿出火摺子點亮了蠟燭,看著亂糟糟的書桌,不經意地拿起當中一張寫了幾行字的紙箋。
蘇然一見那紙上的字,大驚失色,心中似有狂風捲過,就地撞死的衝動都有了!
那是她剛剛有感於妻妾關係,興起塗鴉了一首“不堪入目”的歪詩,詩曰:
小妾銀子懷裡數,老婆氣得心裡堵,妻妾爭鬥誰之過,還是男人不靠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