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然捏起一塊茶幹咬下,含糊不清地說。
老餘頭撓了撓光禿禿的頭頂,一臉不可置信地問:“你們家的辣幹賣得這麼好?比我家祖傳的茶幹還好?”
“那些人就好這個味兒,也多虧你們家茶乾的味道正呢,”蘇然順口拍了拍馬屁,以後還要靠他長期供貨呢,嘴甜些不吃虧,“再給我一塊豆腐,回家做魚湯喝。”
老餘頭從旁邊的木桶裡拿出一塊水靈靈嫩生生的豆腐,用荷葉包好交給了蘇然。蘇然買了不少東西,一時間兩隻手拿不下,老餘頭只好把放在一邊的竹筐拿來,清空了裡面的物件,把蘇然買的東西都裝了進去,讓她直接提回家。
“真是太謝謝您啦,待會兒我再給您送來。”老餘頭無所謂地擺了擺手,蘇然卻沒立即離開,視線被剛從竹筐裡拿出來的一隻草編螞蚱吸引了。
“這螞蚱真有趣,是您自己編的?”蘇然湊近了去看,這件小東西編織的天衣無縫,栩栩如生。
“閒來無事,編個小物件哄孫子頑的。”
熟悉的物品喚起了她遙遠的記憶,她記得小時候總喜歡駐足在民間編織藝人的攤子前,觀察他們神奇的雙手迅速地翻飛,小老鼠、小蜻蜓、小龍和小蛇,從他們的手中一個接一個“蹦出來”,形態各異,好似有生命般鮮活。而這時候爸爸總會給她買上一隻,然後牽著她的小手走回家,只可惜過不了多久,新鮮的螞蚱就枯黃了。
蘇然的情緒有些低落,最近她總是容易想起前世的事情,也許是一個人孤單太久了吧。她收拾起惆悵的心情,拿起自己的東西往回走。老餘頭的竹筐又輕又結實,和普通的藤筐很不一樣,恐怕這也是他自己編的吧,想不到除了做豆腐,他還有這手藝,做的東西輕巧又耐用,都可以拿出去賣了。
想到這裡,蘇然突然冒出了一個點子。
一陣興奮感燃起,她急忙加快腳步回了家,把東西放下後又匆匆返了回去。
“餘爺爺,竹筐我還回來了,”蘇然拍拍竹筐的底部,緊繃的竹條錯綜交織,紋絲不動,“您編的框子真不錯,編一些小隻的賣給我吧。”
蘇然之前一直想不通慄蓉酥為什麼賣不出去,她也請了不少人試吃,都說味道不錯。所以她覺得既然不是口味不好,那就是賣相的問題了。一隻售價十五文的酥餅,卻連個像樣的包裝都沒有,也確實寒磣了些,如果蘇然是顧客,也會覺得這錢花的不值。
那如果用小竹籃包裝好,扣上綵綢花之類的裝飾,想來確實要吸引人的多,既然打算走高階路線,那面子也得做足才行。
老餘頭聽說蘇然要討幾隻小筐子,滿不在意地說:“這東西不值錢,我送你幾個便是。”
“這可不行,餘爺爺,以後我要的多呢,你要白送可吃不消,”說著她伸出雙手比劃了一下,接著道,“還記得上次我請你嘗的慄蓉酥嗎,我是用來裝那個的。先做幾隻能裝下六塊酥餅的框子吧,要帶蓋子的那種,可好?”
“就你這丫頭鬼點子多。”老餘頭一聽就知道她要用來做什麼,雖說著揶揄的話,卻也佩服她小小年紀就能想的這麼周全,更是一人撐起了家產,這在凌州城也是獨一份了。
“這東西不難做,明日你來取吧。”天色漸暗,老餘頭收拾了攤子,臨走前把那隻草螞蚱送給了她。
蘇然提著拴住螞蚱的草棍子,輕輕晃了兩下,草螞蚱立刻如活過來似的彈跳了起來。
老餘頭的手藝十分精湛,編織的小竹筐小巧玲瓏,平平整整,他還編出了方便提攜的手把,實用性大大增強。在裡面鋪上嶄新的油紙,整齊地碼放好慄蓉酥,用紅綢帶繫好竹蓋。經過這番包裝,慄蓉酥的檔次立刻提升了一倍。
於是,蘇然一整天就在燃記裡兜售這種“新”酥餅,改頭換面的酥餅確實得到一些人的青睞,他們願意買下一兩盒,用來送人。
從此以後,百般艱難的慄蓉酥也終於走上了正軌,雖然一小筐酥餅價格不菲,但也漸漸吸引了一些中高檔客戶,吃膩了油重甜齁的傳統糕點,像慄蓉酥這樣的小清新甜點,總能給人眼前一亮的感覺。
日子平靜流過,蘇然漸漸把重心放到第二家鋪子的籌備上來,燃記就基本交給曹大姐打理了。出了原來的幾樣小吃,她還添了幾樣新品:烤香腸、麻辣腐竹、麻辣乾絲、香脆鍋巴,她還從互市裡購回了牛奶,與春草園裡種出的水果混合,開發了兩種新飲品——牛奶桃子汁和牛奶哈密瓜汁。
燃記漸漸打響了名聲,趁著這股熱勁兒,當第二家店鋪開業的時候,已經是秋末時節了。這個時候蘇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