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時候,腦袋是史無前例的清明,但是身上的肌肉更加痠痛難忍了,蘇然剛一抬脖子就倒抽了一口涼氣。
小秦昭端來一碗熱水,走得顛顛簸簸的,碗裡的水都灑出了大半。他還想學著用胳膊把蘇然扶起來,只是自己人小力薄,憋紅了臉也沒能挪動她半寸,看他這一副認真專注的小模樣,倒把蘇然逗樂了,身上的痛楚也減輕了大半。
這一夜的逃亡讓蘇然受了不少苦,好在都是皮外傷,將養幾天就痊癒了。她也估摸著誠王這幾天會經過她藏身的地點,為了保險起見,她覺得還是呆在園裡過段時間再出去為妙。她相信以他那麼忙碌的日程,他也沒有功夫和她慢慢周旋了。
於是當她再次踏出春草園時,已經是半個月後了。她特地挑了夜裡的時間出去,穿著一襲黑衣,以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果然這條道上空無一人,蘇然裹緊了衣裳,再次踏上了逃亡之路。這次出門太匆忙,她都沒來得及準備代步的牲口,只能先累著自己兩條腿了。而眼下的當務之急,就是要弄清楚自己究竟在什麼地方。
晝伏夜出的趕路一直持續著,終於在第三天的凌晨,她走到了一座小村莊。此時的天氣已經異常寒冷,蘇然走了一個晚上的夜路,早已凍得瑟瑟發抖了,她來到村頭的一家農戶門口,伸長了脖子朝裡張望。
這個農家小院乾淨敞亮,小院邊種著一排大白菜,兩個孩子在院裡玩耍,一名婦人正拉著小毛驢拉磨磨麵粉,而一個年輕的男子則踩在凳子上貼春聯,旁邊一年長的男人站在院落中央,觀賞著兩邊的春聯,一家人忙得不亦樂乎。
蘇然在院外躊躇了片刻,最終還是一個小娃娃發現了他,他跑到自家爹爹身邊手指蘇然,嘀咕了兩句。那男人便抻著脖子朝她這邊望,蘇然見狀,終於鼓起了勇氣搭訕道:“大伯,我是過路的人,今早走錯了路,我想問問這裡是什麼地方?”
那男人叉著腰,撓了撓頭說道:“這裡是馬欄村,姑娘你打哪兒來?”
“我從凌州來,請問這裡還是俞州境內嗎?”
“是啊姑娘,今兒是除夕,你一個人在外,不要緊麼?”
原來走走停停了這麼些日子,一晃眼都到了過年的時候麼。蘇然扯著嘴角露出了苦笑,哈了一口氣搓了搓手,勉強笑道:“沒事的大伯。請問這附近哪裡有集市?”
她得儘快找到市集,僱一輛車才好趕路,不然僅憑她的兩條腿瞎跑亂撞,走斷了也走不出俞州的。
“大過年的誰還往市集上趕,都回家過年啦。姑娘你要趕市集,最快也得等到正月十五吶。”
蘇然意識到這一嚴峻的事實,立刻皺起了眉頭,沒有市集,那隻能往更大的鎮上走了。
“那這附近的鎮子在哪個方向?”
“呦,姑娘你要去鎮上可不容易,坐車也得走一整天呢。何況這附近都是山,你要翻過最大的那個山頭才能走到鎮上,山裡有野獸出沒,你一個姑娘家進去了多危險!”
蘇然嚇得嚥了一口唾沫,山裡不會還有狼吧。如果僅僅是走路的話,她倒是無所謂,但是野獸之類的還是怪嚇人的。而且她對樹林子沒什麼好感,可不想再一次迷失在其中了。
她絞著手指有些為難地看了他們一眼,雖然覺得麻煩別人是一件不美的事情,但此刻她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只好弱弱地開了口:“大伯,我如今飄零在異鄉,實在走投無路了,所以能暫時借宿幾日嗎?等你們要去鎮上或市集了,順帶捎我一程。”
她說道後面聲音越來越小,低著頭不敢看他們的表情。蘇然的這些話確實是比較唐突的,但是她一個姑娘家孤苦伶仃,若不是到了窮途末路的情況下,也不會提出這樣難堪的請求的。那男子同情地看著她,但是這件事他也做不了主了,便朝自家婆娘看了一眼。
這時旁邊那高壯的女人走了出來,爽朗地說道:“大過年的也沒有把客人攆出去的道理,姑娘你小小年紀流落在外也怪可憐的,若是不嫌棄就留下來吧。”
蘇然聽後感激地對著他們鞠了一躬,挽起了袖子自來熟地要幫那婦人拉磨,那婦人也沒有推辭,欣然地接受了她的幫忙。原本蘇然是想給些銀子表示感謝的,但她轉念一想,自己獨身一人在外,還是不要露財為好,於是她最終決定用勞動來報答他們吧。
因為蘇然做事勤快麻利,很得那婦人的喜歡,她們倆邊聊邊幹活,很快就熟悉了起來。
從交談中蘇然得知,這家的男主人叫栓子,祖孫三代都是種田的,於是她便管他叫栓子叔,又稱呼女主人為英大娘。他們夫